朱四倍:階層分化背后有“嫌貧愛富”效應
2010-09-17 01:43:21
朱四倍
窮會成為窮的原因,富會成為富的原因嗎?“我覺得非常遺憾,近幾年社會底層特別是農民以及農民工家庭的子女,通過教育實現向上流動的動力越來越小,成本越來越高,總體上看,渠道有變窄的趨勢。”中國勞動學會副會長兼薪酬委員會會長蘇海南表示。(《人民日報》9月16日)
農家子弟還能 “鯉魚躍龍門”嗎?這是《人民日報》給出的問題,也是一個日益牽動人心的社會學和政治學命題。對此,專家稱,普通人家子弟,因為父母無金錢和權力,難以進入社會上升通道;有著強大社會資源的富有家庭的孩子,可輕松獲得體面工作及更廣闊發展空間。最為鮮明的證據來自數據:上世紀90年代初,中國人民大學學生中約有一半家在鄉鎮農村,現在這個比例明顯下降。此前,中國農業大學對新生城鄉比例的調查顯示,1999年至2001年農村新生均在39%左右,2007年已跌至31%。
這讓我們看到了什么?社會底層向上流動日益艱難,地位相對“凝固”,并且階層的“繼承”效應明顯。本則新聞揭示的事實告訴我們,當下的階層分化出現出極強的“嫌貧愛富”的特征和屬性,在強勢階層突出自身優勢的同時,弱勢階層缺少實現向上流動的機會,不得不淪為社會的邊緣階層或成為“永久的底層”,從而導致了馬太效應。
潘光旦和費孝通二位先生曾統計了清末915名科場中試者,發現41.16%的人來自鄉村。相比之下,當前大學中,農村學生比例的下降態勢就不由得讓人汗顏。與此同時,弱勢群體的子女向上流動困難不僅表現在上大學上,還表現在就業上,可以說是全方位的。由此讓社會出現了“官二代”、“富二代”、“貧二代”等詞匯,隱藏其后的草根階層焦灼情緒呈現彌漫態勢。但是,更為嚴峻的事實是,筆者以為,這是整個社會失衡的寫照。
在 “官二代”、“富二代”、“貧二代”等詞匯對社會作出無情總結的同時,我們發現,個體的命運不依托于努力和奮斗,而是一些先賦性因素在發揮作用——家庭背景和社會資源等。也就是說,在“官二代”、“富二代”越來越處于社會有利位置的時候,公眾的焦灼情緒正在上升,而草根精英上升通道之逼仄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誰可以進入高收入行業和處于社會中的有利位置呢?有研究表明,有權力和財富背景進入高收入行業遠遠超過了有教育背景者,這也是代際傳遞日趨固化的明證。現實中,在我們的身邊,有多少高官子弟進入了高收入行業,又有多少權勢子弟走上了留學的路途?對這樣的場景,我們陌生嗎?如此一來,怎能不讓公眾產生不滿和抨擊情緒?
這是社會流動趨于固化的征兆。當下,社會資本和社會資源的分布不平衡,乃至處于懸殊狀態,造成了發展能力的缺失。社會資本和社會資源都具有向優勢群體集聚的特性,這就造成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局面,阻礙“貧二代”群體的向上流動。由于社會隔絕壁壘和階層壁壘的作用,“貧二代”所能獲得的上升機會較少,上升流動的空間和渠道狹窄,已是可見的事實。在代際再生產的問題上,對于“貧二代”而言,父輩的差距正被復制到子代身上。
當前,在我國社會政策、社會福利、利益調控、權力監控等各項化解階層之間沖突的措施和制度不完善的情況下,在邊緣群體利益表達機制明顯缺乏的同時,主導階層的利益表達機制卻日趨完善,并且主導階層在某種程度上表現出更大的利益強勢,而邊緣階層被置于“永久的底層”。也就是說,要想回答農家子弟能否“鯉魚躍龍門”這一問題,惟有改變他們“永久的底層”的命運,否則,等待我們的不僅是階層對立,而是社會風險的日益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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