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孫嘉夏  發自樂清

        昨日（12月29日）晚上11時左右，在浙江省樂清市金鼎大酒店，溫州市方面再次舉行錢云會案新聞發布會。

        溫州市公安局副局長沈強稱，錢云會命案事實已經查清，排除謀殺可能，確定為交通肇事案件。

        在回答《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提問時，溫州警方稱，錢云會生前最后接到的電話為村民黃某所打，雙方的通話內容僅是聊了些村里的事。

新聞發布會“晚點”

        根據當地警方最初的說法，發布會將在晚上10點到11點舉行。但到了10點，發布會仍未開始。

        大約11時左右，發布會終于開始。溫州市公安局相關負責人通報了案件經過，并指出，調查了犯罪嫌疑人的人際關系和仇恨等，排除了主觀犯罪的可能；同時對目擊證人錢成宇和黃迪燕進行詢問，發現他們并沒有直接的目擊證據。

        隨后，當地警方通過PPT展示了許多案發現場的圖片。溫州市公安局新聞發言人沈強最后給出的結論是：經過深入調查和嚴謹勘察，排除謀殺可能，認定為交通肇事案件。

        在新聞發布會召開的同時，中央電視臺也播放了對溫州市公安局長葉寒冰以及肇事司機費良玉的采訪。葉寒冰解釋了控制第一個目擊證人錢成宇的原因——他當時參與了圍攻毆打民警。費良玉則表示，并沒有人指使他傷害錢云會。

警方介紹事發經過

        新聞發布會稍前時間，樂清市相關部門還向記者散發了一份材料。

        該材料稱，事發后，虹橋交警中隊和浦岐邊防派出所共11位民警接到指令后，于當日9時53分到達現場。此時現場已聚集圍觀群眾約40人，肇事車駕駛員已不在現場。在民警現場調查過程中，有人謊稱，肇事車駕駛員被浦岐邊防派出所民警放走。還有人謊稱，邊防派出所實習民警呂樂謝為肇事駕駛員，“導致現場不明真相的群眾圍攻呂樂謝”。呂身上多處受傷。

        樂清市公安局副局長谷樂榮帶領的治安大隊、特巡警大隊則于當日中午12時達到蒲岐鎮，指派治安大隊大隊長侯金海帶領4位民警便服進入現場了解情況。12時57分，侯在基本掌握有關情況后準備離開時，被人認出，隨后也遭到圍攻。

        直至當日17時，錢云會尸體才被運往樂清市殯儀館。

同步播報

不滿“交通肇事”結論  家屬拒收鑒定書

每經記者  孫嘉夏  發自樂清

        錢云會的家人拒絕接收這份由樂清警方送來的《樂清市公安局鑒定結論通知書》。

        “怎么能收？當然不能收。”錢云會的女兒錢旭丹斬釘截鐵地告訴記者，表情堅定。這份司法鑒定書稱，“由于鑒定條件不足”，因此“事故發生時行駛速度不能計算”。

        此前被媒體披露目擊事發經過的村民已被警方帶走，卻最終改口。“感謝媒體提供的線索，警方找到了她，但她改口了。”溫州市外宣辦主任張春校說，“她可能是說自己精神不好。”

11個工作組進村

        錢家已在村口等處豎起木板，貼上了事發時的照片，圍觀者眾多，唏噓不已。12月29日下午，錢云會的遺像被放置在家中客堂，四處趕來的村民們一波一波涌進。二樓，錢云會的妻子仍無力起身。

        紅色的供桌上，錢云會穿著黑色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亂。錢云會的老父親錢順南坐在一邊，遇有陌生面孔如記者模樣的上前，便拱手作揖，反復比劃著兒子被掐住喉嚨的模樣。

        更多的人群聚集在錢家，有志愿來幫忙的村民向圍觀者散發彩印好的照片，那是事發后留下的。

        樂清市相關部門12月29日晚間向記者散發的材料稱，蒲岐鎮黨委、政府及時下派了11個工作組43人入村加強社會穩控，了解村民的思想動態，“向村民說明真相”。并稱市有關部門積極做好后續處置工作，“開展輿情應對”。

        錢云會的女婿趙旭向記者復述了自己被警方帶走及關押的經過。

        “25日下午被帶走，到浦岐邊防派出所，錄口供，問我有沒有打人，有沒有鬧事。可我既沒打人，也沒鬧事。其間給了我兩個小面包。我們一個房間里有七八個人，外面一間還有好幾個，都是為這事  （進來的）。”趙旭說，“問話的時候沒打我，之后上廁所被打了三次，踢我腳，腰也被打了。”趙旭說。

        隨后趙旭與妻子被拷著手銬，轉移至看守所，之后再被送到救助站。重獲自由時，時間已過了50個小時。

家屬拒收通知書

        上述司法鑒定書由  “溫州長順機動車司法鑒定事務所”作出，并由樂清警方送達，但被錢家人拒收。

        該司法鑒定書中，蓋有“樂清市公安局”的印章，送達對象為“錢云會親屬”和肇事司機費良玉。

        文中稱，12月26日，樂清交警大隊委托溫州長順機動車司法鑒定事務所對肇事車輛進行了鑒定。具體的鑒定結論為：

        1.行車制動原裝載測試制動性能差，空載測試制動性能正常；

        2.轉向系統技術狀況正常；

        3.整車含貨物總質量60噸；

        4.由于鑒定條件不足，事故發生時行駛速度不能計算。

        最后一條鑒定結論讓錢家人氣憤，家屬同時稱拒絕接受所謂交通肇事的說法。

現場目擊者改口

        此前有媒體披露，親眼目睹錢云會案事發經過的村民已證實被警方帶回調查，但卻更改了之前對媒體的說法。

        溫州市外宣辦主任張春校12月29日下午稱，“經由媒體記者提供線索，警方已找到案發時的目擊者，但該目擊者已改口，好像是說自己精神不好。”

        “現在關鍵就是案件到底是謀殺還是（交通肇事）？”張春校說。

        當日下午原本被認為是媒體通氣會的舉行時間，卻遲遲未見相關官員到場。“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溫州市委常委、公安局長葉寒冰已經接受了中央電視臺的采訪。我們可以給大家看采訪視頻。”張春校說。

        張春校之后宣布：“今天不管多晚，公安局長承諾一定會把新聞發布會開了。”

        “這樣的工作效率，別說全國，在全世界都是一流的了。”張春校說。但其并未回應記者要求公布錢云會死亡前所接最后一個電話的要求，“記一下。”他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

        張春校當日還表態，歡迎于建嶸等自發組成的公民觀察團前往樂清，以厘清事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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