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2-24 01:42:23
“全縣有效灌溉面積是多少?有沒有出現人畜飲水問題?”2月21日整個上午,陜西省渭南市澄城縣水務局干事王靜都在打電話統計全縣干旱情況。
澄城縣在渭北旱塬東北部,十年九旱是基本縣情,去年11月份至今,該縣降水量僅為5.1毫米,較歷年同期偏少六成以上。加之氣溫冷暖交加,土壤失墑嚴重,旱情正不斷加深。據該縣統計,截至2月21日,全縣在田作物面積69.48萬畝,受旱面積達44萬畝,占63%,其中中旱面積38.2萬畝,嚴重受旱面積5.7萬畝。
該縣水務局副局長姬宏樓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由于配套設施跟不上,盡管有很大的水庫,很多村民還是只能看著莊稼受旱。
兩大灌區均難送水地處黃河西岸,澄城縣的灌溉網絡以抽黃和當地石堡川水庫兩大灌區為主,全縣90萬畝耕地中,有效灌溉面積42.3萬畝,其中抽黃有效灌溉面積16.8萬畝,石堡川水庫有效灌溉面積19萬畝,另有700余處小型水利設施也在灌溉。
截至21日,全縣完成的10.4萬畝灌溉面積中,抽黃和石堡川灌溉面積僅為0.4萬畝和1.4萬畝,小型水利設施灌溉面積8.6萬畝,幾乎是前兩者總和的5倍。
為何兩個骨干灌區的作用微乎其微?澄城縣防汛抗旱股股長馬榮軍介紹,抽黃灌區2月12日開始灌溉,后因抽黃灌區氣溫低于-3℃,在引水過程中出現了嚴重的流凌,導致行水不暢,出現溢渠翻水,設施受損,灌溉只能中斷。
姬宏樓介紹,今年石堡川水庫蓄水量3000多萬立方米,是去年同期的將近5倍,但配套設施跟不上,只能一面看著水庫,一面看著莊稼受旱。基本上,全縣的水利設施都在超期服役,帶病運轉。
據了解,澄城縣的黃河灌區也存在同樣問題,由于部分渠道老化失修,損毀嚴重,提水量僅能達到剛建成時的一半左右。
相比之下,小型水利建設擔當起了冬季抗旱重任。縣城南面的魏家斜村雖然地下水水量較小,但由于機井數量比較充足,實現4個機井匯流,隨時都能保證灌溉。
百眼機井群成擺設澄城縣下轄8鎮6鄉,地處該縣東北的趙莊鎮和雷家洼鄉屬于水庫和抽黃灌溉“兩不靠”地區,灌溉條件最為困難。
“今年全村種植冬小麥1000畝左右,目前一半左右面臨絕收,如果再有幾天不下雨,將可能全部面臨絕收。”趙莊鎮雷家莊村黨支部書記高聰敏說。
馬榮軍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面對嚴峻的抗旱形勢,這里有條件的農戶都采取了碾壓、追肥等非工程性措施,盡可能地減少損失,但由于缺乏灌溉系統,這兩個鄉鎮主要還是靠天吃飯。
其實,趙莊鎮一度是有灌溉條件的。據了解,上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初,該鎮曾集中建設了一大批機井,一度有113口,被澄城縣譽為百眼機井群。
“由于年久失修,這些機井的出水量大幅減少,很多機井還由于水位下降出現了吊空,能保證人畜飲水的需要就不錯了。”趙莊鎮黨委書記何小寧無奈地說。
水利建設缺乏資金除石堡川和抽黃兩大灌區外,澄城縣還有11座小型水庫,擔負著縣內8.9萬畝農田灌溉的重任。
記者拿到的一份資料顯示,由于這些水庫修建于特殊年代,受技術條件制約,基本屬于“邊勘察、邊設計、邊施工”的“三邊”工程,縣里曾進行了除險加固工程。即便如此,它們在抗旱中仍未發揮出先鋒作用。
“以永內水庫為例,由于失修出現病險,多年來都不能也不敢蓄水。去年國家投入570萬元進行除險加固,目前已可以正常蓄水。但由于提水設備老化,灌區配套設施又跟不上,現有水源很難足額使用。”姬宏樓無奈地說。
“目前我們的現實是,從大型灌區到各類小水利工程,都面臨多年來水利資金投入不足造成的非水源性抗旱難題。”姬宏樓說,縣里財政只能是“保吃飯”,水利建設還是需要國家投資,今年中央“一號文件”聚焦水利,小農田水利建設的情況或許能有改觀。
同步播報村民賬本:在家種地不如出門打工每經記者 胡健 發自陜西即將進入春天,陜西省正面臨50年來第二個大旱之年的考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連續數日在陜西渭北旱區的臨渭、大荔、澄城等地實地調查發現,被旱情“襲擊”的這些區域,受旱農田的灌溉面積不足,多數農民只能默默祈求“老天開眼”。
同時,由于不同地區自然條件和水利設施存在較大差異,有的農民對于抗旱的態度變得消極起來,因為他們有自己的“賬本”。
大荔縣韋林鎮火留村老村長李自朝望著麥田感慨地說,抗旱是為自己創收,馬虎不得。而澄城縣交道鎮南社村的季會玲則滿腹牢騷地告訴記者,“收到通知說,水庫的水要到村里來了,但有的人不去修水渠引水,因為很多時候是在賠錢種地。”
記者深入了解后發現,李、季二人之所以對抗旱態度不同,主要是由于他們的投資和收益差別巨大。
在化肥、播種和收割成本中,兩村村民每畝小麥都至少要投入200元,但灌溉成本大相徑庭。火留村依靠機井灌溉,不僅基本能保證灌溉時間和灌溉面積,而且每畝灌溉成本僅為電費10元錢。而南社村依靠水庫水灌溉,一畝地的灌溉成本將近100元,國家對于冬小麥抗旱每畝10元的灌溉補貼顯得杯水車薪。
灌溉成本低的火留村,小麥畝產能達到800斤上下,但據季會玲介紹,南社村小麥畝產量僅為每年300斤左右。
一年算下來,李自朝家小麥每畝大約能賺500元,如果是包別人的地種,收入也能有200元/畝,而南社村的村民在年景不好、需要用水庫水灌溉時,基本上就是在賠錢種地。
南社村的張老漢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村里現在沒人包別人的地,包多少賠多少,包地都包給外地人種藥材,現在村里很多地都閑著。他還提到,去年夏天,小麥成熟時只有40公分高,收割機都不愿意收,每年到南社村收糧的人也很少,這幾年有時候還要自己買糧吃。
不過,無論是稍顯“富裕”的火留村,還是灌溉成本高企的南社村,幾乎都看不見年輕人的身影。李自朝算了一筆賬:一家4口人種8畝地一年能賺5000元左右,而出去打工一個月至少能賺1000元,每年就是將近1萬元的收入。
張老漢也坦言,這幾年年景不好,幾乎是用孩子在外面掙的錢來“補貼”自己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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