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吳豐恒  發自包頭

編者按

    一個民間傳說資產高達40億元的包頭巨商“突然”自焚身亡，欠下十幾億債務。此事被曝光后，留下一串頗為蹊蹺的謎團。龍頭企業為何“毫無征兆”地倒下？富豪死亡留下了怎樣的商業殘局？民間借貸背后是否有著更多不為人知的內幕？《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奔赴包頭，試圖挖掘其中的秘密。

    4月13日，包頭惠龍集團董事長金利斌離奇自焚身亡，身后留下了12.37億元巨額債務。

    據披露，包頭部分商業銀行、農信社、典當行、擔保公司均涉入其中，巨額借款中，還有大量屬于個人借款。金利斌的死亡，給包頭金融界帶來的影響不啻于一場  “地震”，而大量的民間借貸者，也面臨著無法收回本金的困境。

    昨日（5月10日），《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赴包頭調查了解到，在金利斌自殺前一天，惠龍集團旗下福禾豆業還在蓋大樓，并無“突然崩潰”跡象。而此時，該集團已經人去樓空。

    除了時間十分突然，金利斌自殺事件以及背后的融資事件，在包頭民間還存在諸多傳言。對此，包頭警方向《每日經濟新聞》表示，最快將在“幾天內”向外界公布詳情。

總部大樓已封

    昨日，記者抵達惠龍集團位于包頭稀土高新區的總部后發現，總部大門已緊閉。

    距金利斌自焚事件已近一月，惠龍集團總部已經人去樓空。而此時，還有“債主”去總部門前守候，要求還款。記者到達時，惠龍集團總部門口就圍有五六名人士，試圖推開旋轉門闖進大廳。不過，大樓里的警察阻止“債主”，并告知該樓“已經封鎖”。

    雖然大樓已封鎖，記者仍發現，兩名穿著便裝的人士在與警方交涉后進入大樓。后經證實，其中一人曾是惠龍集團的財務，此時正為“專案組”查惠龍集團的賬提供協助，“他們要什么，我就幫他們查什么……我現在也失業了。”這名財務人員茫然地對記者說。

    事實上，在金利斌自殺的第二天，不少惠龍集團員工就被告知不能再去上班了。事發突然，加之沒有與公司簽訂任何離職協議，不少員工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被拖欠的工資能否要回來，“沒有辦法，只好找一份兼職來做。”一名女工向記者表示。

    昨日下午，記者又前往位于包頭市土右旗的福禾豆業，它是惠龍集團旗下最大的產業之一，一直被外界認為系金利斌生前寄予厚望，而最后卻壓垮了金利斌的產業。

    如今的福禾豆業園區一片荒涼景象，園區大門緊閉，門衛室空空如也。園區內部，隨處可見散落的建材、水泥、野草，加上沒有一個人走動，看上去極像一個廢棄的工地。

    在園區東部，記者看到了一棟已近乎完整的巨型鋼架結構建筑，此時已停工。

    “一個月前，它都還在建。（福禾豆業）老板出事后一兩天，就突然停了，工人們都散了。”附近其他工廠的工人告訴記者。而福禾豆業本身的數百名員工，也在金利斌出事之后，盡數散去。

    據惠龍集團官方網站介紹，當其輝煌時，旗下涵蓋包括食品、物流、會館、超市、礦業、投資等14個分公司。

    “它所有的產業都已經停掉了。”多名包頭的本地人告訴記者。而坊間也有傳聞，金利斌親屬所開的冠以“惠龍集團”名號的企業還存在。

曾留下遺書？

    徐女士是包頭本地人，曾是惠龍集團的一名供貨商。據其稱，她朋友在惠龍集團也有資金投入。

    “金利斌給員工描繪的前景太好了，一些員工每個月工資1800元，還要從家里面拿200元，入進惠龍。”徐女士向記者表示。

    “最開始幾家人一起湊100萬元入進惠龍，看一個月拿到幾萬的利息后，就把房子抵押了，把全部家產都搭進去了。”徐女士說。事實上，記者了解到，金利斌給借貸者最高開出了15%的月息，借貸者只領取利息，不能退本金。

    “被金利斌坑慘了，有一對夫妻稱要跳樓自殺，”自稱了解一些內幕的徐先生告訴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這些借款是借給金利斌個人的，他一死就要不回來了。”

    徐先生說。“我覺得事有蹊蹺，集資了好幾年，之前都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間都倒掉了呢？還聽說金利斌和他妻子已經離婚了，這里面是不是有財產轉移？”

    事實上，從4月13日至今，金利斌自殺在民間還沒有一種有說服力的解釋，包頭民間對此有很多傳言，“我周圍很多人就在說，金利斌自殺可能有隱情，他留下了一份遺書……”一名人士向記者表示。

    記者了解到，針對金利斌的集資案，包頭市公安局經偵分隊已經成立專案組。在專案組駐地，不時有人士前來報案。

    不過，專案組并沒有就相關案件內容接受采訪，記者從周圍的其他工作人員處了解到，負責此案宣傳的人士，此時就在這里開會，研究即將公布的案件細節。

    專案組人員告訴記者，“幾天內會發布新聞通稿，公布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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