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網 2011-07-12 21:26:59
陳莉莉/文
人們記得一座城,往往只因那城里的人和事。
午夜夢回,重新打量人生。那些飄飄乎乎的人與事,瞬間觸手可及,那些遙不可及的城市,瞬間就在眼前。想起了哪些人,哪些城?
你是否也會想起那些與你有關的城市?那些曾經閃爍著某種光芒的城,因為一些人和事,它們在你心目是悄然發生變化。那些或溫婉或者粗獷的特色已變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有誰,有什么樣的故事。
一
蕭蕭說,北京,我的青春我的城。
小友蕭蕭7月大婚。這個80很靠后的女子,有著典型的文藝氣質,青春、流浪與在路上是曾經是她最愛的字眼。
她喜歡從這個城市到另外一個城市,她喜歡渾身包裹著不同男生追逐的目光,陽光十足地走在每座城的街道上。她變換著發型,變化著頭發的顏色,她踩上高高的高跟鞋,她說,世界在我腳下,我也是一個白領,奮而金領。她一襲布衣,任由喜歡的男生牽著她的手從城這邊到城那邊。當那個討厭的總監還讓她給倒咖啡時,她對總監甜甜一笑“好的,稍等”,然后她會對喝著摻著她口水的咖啡的總監,甜甜地再問總監“好喝嗎?”
她對著鏡子給自己剪劉海,被說成是“狗啃的”,她給新買來的衣服做剪裁,被認為是“真有個性”。她對她的青春期好友說,“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醉笑陪公三萬場,不用訴離觴,痛飲,從來別有腸”。瘋狂期,她一年輾轉多個工作領域和工作場所,她說“青春就是跳著玩的”。她“跳著玩”的青春在一個四川籍的男生那里有了一個新的形式。她開始在他的老人面前扮演“新一代兒媳”,她對著他的母親說“沒有優秀的你們,哪來我今天的幸福”,讓婆婆一行人不知該如何歡喜,留下眾姐妹一地鄙視目光。
這個生命中可愛的姑娘,剛入夏時,她迫不及待地在Q上簽名“六七八月份,一年中最愛的季節,我把她奉獻給鐵路,在最愛的夏天,背上行囊獨自遠行”,只是6月底,她已開始說“夏天的旅程已過一半,走過這么多地方,才發現讓我停駐腳步的不是身旁的美景,而是心里掛念的人”。
蕭蕭說,風景帶給我的感受都一樣,不一樣的是人。如果是和自己牽掛的人一同出游,那個感覺真是不一樣,明明是相同的風景,看在眼里卻有了不同的意境。“我現在看啥風景都感覺不出特別之處”。
她由他的出生地四川,再到她的出生地湖南,她一路跳著,最終落腳他倆共同的生活城市北京。蕭蕭說,她漂泊的青春,是北京里的那個人給了她答案。因為有一天,他對她說,“蕭蕭,你是我一輩子的親人”。
蕭蕭還想念湖南那個生她養她的城,那里有她一生敬重而又憐愛的哥哥,哥哥對她說“無論什么時候,哥哥都在你身后”。蕭蕭現在最愛的是北京這座城,因為某一個人,北京于蕭蕭是一座幸福的城。是為賀蕭蕭新婚。
二
北京與承德,連著一個個隧道。一個個隧道的背后是一座座山。
進隧道時,車里暗了下來。5歲的小姑娘說,“過一會,天就亮了。”
兩年前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去承德。避暑山莊、小布達拉宮、棒槌山,那時承德正在經歷“承德三年大變樣”規劃的中間一年,那一年,北京至承德的高速公路上,密云段巔波不堪,人們說“密云段遲遲不見動工,主要是因為怕承德搶了密云的生意,很多京城里的人能到密云就可以嘗試著去承德,承德的環境比密云要好多了,它留住了前往的游人的心”。承德就這么不尷不尬地處理著它與河北以及北京的關系。那里的年輕人大多將自己的前途寄托在像北京這樣的大城市,即使承德能夠有一份不錯的工作。那里很多年輕的創業者,來自于內蒙或者東北,有人說“承德人往外走,外面人到承德來,承德都快變成移民城市了。鄰居北京是座大城市,大城市給小城市承德帶來的不是都是好處”。
不再記得那些景區留給我的是什么。只能說是那些景區去過了。再去承德,沒有約見那位讓我敬重的兄長,他人生正值壯年、事業剛遇高峰,他的女兒剛上承德市最好的高中,她說要考進北京,他的愛人美麗而賢惠,在這樣的人生階段,他身遇健康的挑戰。輾轉通過司機知道他一切安好。人們對于很多人關于自己的情況多是報喜不報憂。那個讓我敬重的兄長讓承德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由原來的輕松和溫婉轉而沉重和傷感。
此次之行,多年的好友坐在避暑山莊門前那條河的人工木質走廊上,望著黝黑的河面,她問我“愛情是什么?你還信么?”承德于她,她在那座城市與糾葛9年之久的男人最終分開,當年她從另外一個女人手中將他帶到身邊時,那時她是那么炫耀與張揚,年輕地不知所措。
它變動不居,它生死流轉,它永恒,它也稍縱即逝,“憑你的智慧,你明明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三
每晚7:30以后與媽通電話,每次通話快結束時,媽都能準確地報出北京的天氣情況。我笑著問媽“怎么這么關心北京啊?”媽說“因為我大女兒在北京啊” 每次身在出差的城市,再與媽通電話,媽會告訴我,現居的那座城市明天是什么天氣。媽在那邊笑,我在這邊想哭。
記住都江堰,是因為一直在都江堰景區用三輪車討生活的大姐。她把我從景區拉到了火車站,路過一片新興的樓房小區,她告訴我說“這里以前可慘了,埋了好多學生和在網吧里上網的孩子”,“那些孩子遭罪了”。天黑下來,周邊人很少,我在想,如果此刻,突然間像多年前的一個午后一樣?誰又能如何?你我的生命也是頃刻之間。有點怕了。大姐把我帶到火車站,她對我說,下次再來都江堰找她,她說她把我直接帶進景區,她說你可以省錢。她問我“你來不來嘛?”我說“一定來”。此后,我總是鼓動身邊認識的人去都江堰,去找那位可以省錢進景區的大姐。她說她也是外來人,10多年前到都江堰來打工,后來在這里定居,有了家庭,有了孩子。
多次去過上海,多次沒有任何感覺,從機場到會場,從會場到機場,每座城市關于這些的建設大同小異,你不會因此能區別出城市的名字。最近,好友隨夫君要在上海定居,從此,上海對我來說不再是一座僅僅只是路過的城。
一個朋友在格爾木。經未聯絡,玉樹地震,與他聯絡,問:“是否安好?”再次來京時,某酒店小聚,將50歲的男人,說“收到短信問是否安好時,很感動”,他說“工作場上很少有人這么問候,也很少有感動”,他說“再出差到北京,讓我覺得挺溫暖的”。
因為有你,我記住了這座城市,它不再只是一個名字。
人生在路上,讓生命再多幾座城。
特別提醒:如果我們使用了您的圖片,請作者與本站聯系索取稿酬。如您不希望作品出現在本站,可聯系我們要求撤下您的作品。
歡迎關注每日經濟新聞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