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行長周小川近日指出，目前，利率市場化改革可以進一步推進，也正在設計論證之中。貸款利率改革可先行一步，存款方面可通過促進替代性負債產品發展及擴大利率浮動區間等方式推進。

近期，社會上呼吁利率市場化的聲音越來越高。一個最主要的理由是，中國經濟發展到今天，資金價格如果仍然由國家定價，必然影響配置效率。人們往往拿中小微型企業融資難、貸款難和民間資金充裕甚至演變為高利貸為佐證，從而要求推進利率市場化步伐。也有反對者認為，中國目前仍然不具備利率市場化的條件，利率市場化可能帶來資金成本突然大幅提高，國際熱錢大舉進入以及金融秩序混亂等嚴重問題。除了激烈爭論，社會各界都期盼高層特別是利率主管者央行有一個明確態度。

社會各界首先把利率市場化起步寄托在溫州金融改革綜合試驗區方案上，結果這個方案只字未提利率市場化，令許多人大失所望。而筆者認為，溫州金改綜合試驗方案不提利率市場化是正確的，因為利率市場化是一個全國性、廣泛性的問題，不可能在一個地區搞試點。資金價格與別的商品價格不同的是，哪里資金價格高、回報高，資金資本就流向哪里。在一個地區放開資金價格，必然使得全國資金流動出現問題。

周小川行長稱，“利率市場化改革正在設計論證，貸款利率改革可先行一步”。這說明利率市場化改革已經擺上桌面，向前推進一步的條件基本成熟。這是央行繼擴大人民幣匯率浮動幅度后，又一推進金融市場化的重大改革。

對于“貸款利率改革可先行一步”，筆者認為這個步伐非常有限。這幾年，利率市場化的重點一直是貸款利率，當前貸款利率已經半市場化，商業銀行可以在貸款基準利率上上浮30%左右，其他金融機構上浮比例更大，民間資本利率可以是基準利率的4倍之高。也就是說，一年期貸款利率目前為6.56%，民間借貸是其4倍，即26.24%。在這個范圍內受法律保護。如果貸款利率徹底市場化的話，即取消上浮限制，完全由市場、由供需決定貸款利率，那么，在存款利率不市場化前提下，在我國總體資金仍為貸方市場的情況下，貸款利率可能直線上升甚至演變為高利貸，存貸款利差無限擴大，銀行從貸款獲利更大，促使銀行進一步擴張資產，甚至不惜釀造不良貸款風險。這是必須引起高度警惕的。

存款利率且慢放開的思路是正確的。一方面存款利率一旦放開，可能造成存款利率直線走高，金融機構資金來源成本大幅提高，從而提高貸款利率，加重實體經濟融資成本負擔。另一方面資金價格走高后，必將吸引國際熱錢大舉進入，推高中國資產價格泡沫，釀造新的金融泡沫風險。

筆者贊成周小川行長的“存款方面可通過促進替代性負債產品發展推進”，加上適度擴大貸款利率浮動范圍、大力發展4倍于基準利率的民間資本等多策并舉，從外部壓力上迫使存款利率市場化條件的成熟，從而自然而然地使得存款利率不市場化都不行。

需要強調的是，利率市場化包括整個金融改革是一個系統性強、全國一盤棋的改革，切忌搞什么利率市場化改革試點，需要加強全國統一性改革規劃，需要加強頂層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