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7-05 01:17:34
令韓志鵬感覺戲劇性的是,今年年初,廣州市主要領導還言之鑿鑿地對他表示,“廣州汽車不限購”。僅僅半年,汽車政策便出現大逆轉。
每經編輯 每經記者 郭榮村 發自廣州
每經記者 郭榮村 發自廣州
6月30日晚上9點多,廣州市社科院研究員彭澎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得知一個始料未及的消息:廣州從7月1日開始對汽車進行增量限制了。
當晚,廣州市政協委員韓志鵬也聽到這個消息。一向自詡同廣州市交通委員會(以下簡稱廣州市交委)關系密切的他,此前竟沒聽到半點風聲,“一下子都反應不過來了”。
隨后,整個廣州城不出意料地陷入了一場“搶車大戰”。潛在購車族主動浮出水面,連夜奔赴各大汽車經銷店,趕在限牌令正式實施前購車。
瘋狂購車的結果是,有經銷店一晚的銷量抵得上此前一個月。
令韓志鵬感覺戲劇性的是,今年年初,廣州市主要領導還言之鑿鑿地對他表示,“廣州汽車不限購”。僅僅半年,汽車政策便出現大逆轉。
這半年時間里發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因素讓打造“中國底特律”的廣州突然“壯士斷腕”,以控制汽車上牌量的方式治理交通問題?這會對集中在廣州的各大車企造成怎樣的影響?
政策“突襲”
去年年初,彭澎和另外幾位專家一起參加了由廣州市交委下屬研究所舉行的一場討論會,探討如何有效治理廣州市日益嚴峻的交通擁堵問題。
彭澎清楚記得,當時上述研究所在出具的報告中,用到了“水泄不通”4個字來形容廣州城區可能要面臨的堵塞狀況。
那時,廣州亞運會結束不久,汽車單雙號限行措施也隨之結束。被壓抑已久的車輛,潮水般涌入廣州的大街小巷。
彭澎說,當時廣州市交委提出的治堵方案是在限牌、收取擁堵費、實行停車場階段性收費等幾種方案中選其一。但廣州市交委方面特別強調,這只是基礎研究,并不是政策研究。為了避免引起猜測,當時組織方還要求參與討論的專家只能當場看研究報告,不允許帶走。
與此同時,廣州社會各層面也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大討論,討論的導火索是2010年12月22日的全城大塞車。
那天是廣州單雙號限行解禁首日,恰巧趕上當地特別重視的傳統節日“冬至”,廣州各大主干道持續了3個多小時的擁堵。其中廣州大橋南被形容為一個大停車場。接著,廣州連續3天堵車,習慣了在亞運會期間暢通無阻的車主,開始抱怨這不堪忍受的交通狀況。
在這樣的背景下,2011年1月9日,廣州公布了《亞運后廣州中心城區緩解交通擁堵方案(討論稿)》,提出 “年內提高停車費”“研究收取交通擁堵費”等30多條措施。并在全國邀請了幾十位專家進行討論。
但這波討論熱過后,事情慢慢趨于平淡,彭澎開始還在幾次演講中提到廣州可能限購,但并沒有得到有關部門的熱烈回應。這讓澎湃猜測,對汽車進行限購的措施短時間內可能無法出臺了。
其實,韓志鵬在2009年就提過對汽車進行限購的提議,但當時被否決了。否決原因是限購不一定能緩解擁堵,且汽車是廣州支柱產業,時機不成熟。
甚至在限購令出臺的一個月之前,廣州市交委和物價局還向韓志鵬征求過 “靜態交通需求治理”方案,方案的設想是,提高中心城區停車位的收費而降低社區停車位的費用,以此鼓勵市民出行乘坐公共交通,減輕城市擁堵壓力。
但讓韓志鵬沒有想到的是,沒有任何征兆,廣州市交委放棄了調節停車費的做法,在6月最后一天連夜公布了汽車限購措施。
“突然‘襲擊’。”韓志鵬說。
廣汽集團總經理口風之變
事情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轉折呢?彭澎發現,背后有一些東西值得玩味。
最引人關注的是汽車生產廠商態度的轉變。
2011年3月,也就是廣州治堵大討論期間,全國人大代表、廣汽集團總經理曾慶洪在對媒體談交通治理時說,“限牌不是治堵長遠的辦法、根本的辦法。”這意味著,作為地方政府旗下的汽車集團領導,曾慶洪并不支持對汽車進行限購。
大家擔心,通過限購的方式治理交通擁堵,會對廣州汽車產業造成較大影響。
彭澎記得,10年前廣州時任市委書記林樹森明確表態,廣州不會限車,要通過疏散人口、發展軌道交通、加快停車場建設等措施來綜合解決城市交通問題,不會限制私人小汽車。
彭澎據此認為,汽車一直是廣州第一大產業,對該市財政收入和GDP貢獻很大,所以會考慮不限購。
轉變出現在今年“兩會”期間,彭澎注意到,曾慶洪再次接受媒體采訪時的態度已經發生了些許變化。他說,當汽車、環保、能源等整個系統發展不協調時,汽車遲早會限購。
彭澎判斷,曾慶洪轉變口吻可能是因類似的限購方案已經征求了汽車廠商的意見,并對影響做了評估,“可能影響有限,打消了他們的顧慮”。
根據廣州市交委的數據,限購前,該市每天大約有1000輛的上牌量,這樣算下來,廣州一年大概有約30萬輛車上牌。此次限牌后,控制的總量是12萬輛,即壓縮了2/3,還剩下1/3。加上廣州產汽車只有六分之一銷往本地市場,計算下來,限購可能會影響當地車企1/10的銷量。
而且,目前廣州市主要領導都用的是廣汽傳祺,這樣能促進公務車更多選用本地車,此外,廣州汽車廠商還可以加大對外地的銷售力度。
彭澎認為,上海和北京都進行了限牌,當地汽車廠商也沒有因此受到太大影響。
“這樣下來,限購最大的阻力也就解決了。接下來汽車服務行業、經銷商、消費者可以通過慢慢解釋,得到一定程度的化解。反對的聲音變小了,政策出臺可能就更順暢了。”他說。
彭澎說,交通越來越擁堵以及尾氣對環境造成的污染,最終迫使政府部門出臺了這一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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