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圣祥

在今年的全國“兩會”上，“房姐”、“房叔”再次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全國政協委員、福耀玻璃工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曹德旺表示：我認為房地產調控，要去研究前面的房地產到底是誰買走，我們這么多年貨幣投放，真正需要房地產的人沒拿到房子。房子在“房姐”、“房叔”等手上，應出臺非常嚴厲的措施懲罰他們。因為這對國民經濟總體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破壞。同時，曹德旺還認為，房產稅一套20%、二套30%、三套40%，應該這樣征收。因為惡意炒房對國民經濟總體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破壞，任何國家，都應該打擊這種投機倒把的行為。

嚴懲“房姐”、“房叔”等堪稱公眾夙愿，曹德旺稱其破壞國民經濟而應該措施予以嚴懲的觀點，因此在網上得到了很多掌聲。殊不知，這其實是一種概念的偷換。因為大家之所以對“房姐”們痛恨不已，關鍵的原因在于他們經不起調查——房子多只是他們腐敗丑聞的調查線索，而不是他們的罪過本身。正如一個人擁有很多合法財產并不是罪過，一個人擁有多套房產本身也沒問題，只要他是合法所得合法擁有，別人就沒有權利因為眼紅而指手畫腳，更不能將“投機倒把”的罪名蠻橫相加。

曹德旺熱衷慈善很令人敬佩，但是就嚴懲多套房投機倒把這件事而言，筆者認為決不能隨意逞一時言語之快；某種意義上，將多套房定罪投機倒把甚至比 “房多多”本身還要可怕。如果不涉及腐敗，是個人合法財產，那么“房多多”并不存在“危害國民經濟”的問題；相反，如果是腐敗所得，是不正當的財產，那么“房多多”也純粹是一個腐敗的問題。我們應該將腐敗的歸為腐敗，將房產調控的歸為房產調控；而不能將兩者混為一談，凡是“房多多”就要“對其進行毫不留情的懲治”，這是違反憲法的，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所謂“一套20%、二套30%、三套40%”，顯然說的是售房個稅，這樣征收是否合理，又會否轉嫁給購房者，此處暫且不論。即便出臺這樣的政策，也絕不是什么“嚴懲”，而只能說是一種政策干預。“嚴懲”本身是帶有強烈的感情色彩的，似乎買了多套房就是干了一件誤國誤民的大壞事；其實，利用稅收手段或者行政干預倒逼也好引導也罷，都不能說是“嚴懲”，因為人家沒有犯錯更沒有犯法。用“投機倒把”這種詞來定性購買多套房行為是極其不妥的；樓市調控需要的是調控的智慧，而不是“嚴懲”的恐嚇。

更何況，我們也不能將房價高企全部歸罪于房產投資與投機，土地財政的依賴、貨幣供應的激增等等都是客觀原因。只要其購房資金來源合法，那么他善于發現市場機會并且成功賺到很多錢，并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幾十年的市場經濟告訴我們的是這樣一個常識：貧窮并不光榮，致富更不可恥。政策制定者所要做的事情是，通過合理的措施讓房價不再以火箭速度上漲，增加多套房產的持有成本和空置成本，同時提供更多投資渠道分流民間熱錢。

腐敗的歸腐敗，調控的歸調控。客觀看待問題遠勝于感情用事的義憤填膺。筆者以為，只要來源合法，房多不是罪，正如錢多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