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評論員 葉檀

萬福生科造假案終有突破。

自2012年9月14日對萬福生科立案稽查以來，目前現場調查工作基本結束，下一步將對相關責任人及相關中介機構進行處理。證監會還對涉案的平安證券、中磊會計師事務所和湖南博鰲律師事務所同步進行了立案調查，發現上述中介機構存在未能勤勉盡責的情況，下一步將按照相關規定嚴肅處理。對于涉嫌欺詐發行股票的上市公司及相關責任人，證監會將在近日盡快按法定程序依法處理。

面對嚴重的造假事件，中介機構已經有腳底抹油的跡象。

首先是表示不知情，博取同情。2013年3月，當萬福生科一系列造假已經板上釘釘后，平安證券副總經理周強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嚇了一跳”，并表示直到湖南證監局通過銀行交易流水查清資金流向，平安證券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真正的線索從銀行的對賬單開始，作為保薦人可以動用的手段有限，只能做盡調，對賬單銀行沒有義務交給我們。”通過調查就能發現的線索，平安證券相關人員卻無法發現，他們憑什么、為什么做盡調？

由于勝景山河事件，去年7月平安證券被降級，引發平安證券投行部眾多核心人物轉投華林證券。由于去年111家公布評級的證券公司無AAA級，AA家僅有15家，有20家公司被降級，平安證券不算太過難堪。發生勝景山河這種匪夷所思丑聞的保薦機構還能躋身于A級之列，是對保薦機構誠信的羞辱。2009年IPO重啟以來，初步統計平安證券成功保薦98家公司登陸A股，其中半數業績滑坡，為A股市場埋下一顆顆定時炸彈。與此同時，2009年IPO重啟以來，平安證券僅從承銷及保薦費用即入賬45.19億元；2012年全年賺得4.34億元，位居全國券商第三位——這哪像懲罰，更像是鼓勵，無怪乎平安證券再接再厲，勝景山河后又出現萬福生科這樣的奇事。

勝景山河IPO被否之后，平安證券新聞發言人稱“勝景山河不存在收入虛假、包裝上市的情形，但在信息披露方面存在一定的遺漏”，而在萬福生科出事之后，又表示保薦人可以動用的手段有限，試圖推卸責任，沒有起碼的反思精神。即使平安證券直接降為B類，也屬于正常經營的證券公司，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小。

2011年11月29日，因勝景山河造假案，平安證券該項目的簽字保薦代表人林輝、周凌云遭證監會撤銷保代資格的處罰，萬福生科的IPO保代、公司持續督導的保代為平安證券的吳文浩和何濤，這些失職甚至涉嫌鼓勵造假的保薦人，會受到何種處罰？他們應該被驅逐出市場，而平安證券也應被剝奪保薦資格，直到內部管理真正有轉機為止。

萬福生科審計機構中磊會計師事務所、湖南博鰲律師事務所及其相關責任人涉嫌未能勤勉盡責，這些中介機構金蟬脫殼的本領更高。

有意思的是，銀廣廈造假案曝光后，當時深圳中天勤會計師事務所負責人為自己辯護的理由日后屢見不鮮，表示事務所內部進行了自查，主辦銀廣夏業務的“會計師不存在與企業串通作弊的行為”，他承認“工作有過失”，審計業務只是“側重財務手續的完整性，對真實性有所忽略”。這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只要有一絲狡辯余地就絕不認賬。

上市利益鏈中，就中介機構而言，投行最高，會計師事務所次之，律師事務所最低，甚至出現大律師事務所批發賺零錢、薄利多銷的現象。顯然，一些律師事務所只是把IPO簽字視為出售簽字權的機會。

針對造假個人和造假機構的懲罰必須到位，以經濟手段嚴懲樹立信用溢價。懲罰不應成為撓癢癢，更不應成為他們金蟬脫殼繼續執業的契機。

證監會對萬福生科的調查可謂深入，據介紹，該案造假手法隱蔽，資金鏈條長，時間跨度長，涉及300余個個人賬戶，調查對象分布在四省市的數十個縣鄉村鎮。為了提高執法效率，保證執法效果，證監會調查組對上市公司和三家中介機構同步開展調查，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獲取多達667卷、15萬頁的證據材料，最終實現了重大突破。

既然動用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希望相關部門通力合作，為A股市場樹立樣板，使造假者與試圖造假者心存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