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 每經記者 金微 發自北京    

每經記者 金微 發自北京

以前都是在電視機前看總理記者會直播，昨天有幸第一次到現場參會，感受大不同。

工作人員一直提醒不準占座

每年全國“兩會”閉幕日舉行的總理會見中外記者招待會，總會吸引全球媒體的目光。為了能搶占有利位置，記者們很早就前往人民大會堂門口排隊。昨日8時許，我到達人民大會堂三樓金色大廳時，已經有不少人。據一位同行說，她6時許到達大會堂門前，門口就有四五十位記者，以攝影記者為主。

今年的記者會，無論是進場還是場內都很嚴格。除了“兩會”采訪證，還有一張特別的請柬，持雙證才能入場。到了會場，工作人員一直提醒不準占座，讓有些記者都不敢輕易上廁所。

為了獲得提問機會，不僅搶占位置重要，穿著也很重要。往年穿顏色鮮艷衣服的女記者大多能幸運地獲得提問機會，今年穿紅色、白色衣服的女記者成為現場一道風景。

上午9時左右，我繞場一圈，央視、央廣、新華社等媒體已經就位，為直播作最后的準備，大廳后方及側面，攝影攝像設備已經占滿，一排排的長槍短炮顯得頗為壯觀。

前來參加記者會的幾百家媒體中，大致分為中央媒體、地方媒體、港澳臺媒體、國外媒體等。我與幾位同行交流時了解到，他們關注的問題各不相同，并呈現明顯地域特征，比如國內記者關注社會經濟民生等話題，國外記者則主要關心經濟問題，而中國臺灣記者則關心兩岸關系。

我和路透社記者聊天得知，他關注的是中國經濟挑戰，沒想到最后他獲得了提問機會。無論什么記者，他們對這場發布會都滿懷期待。10時20分左右，主持人和翻譯出場，講解了注意事項，其中有一條是第一排不許提問不許舉手。

記者會開始前，近千人的大廳突然鴉雀無聲，這種狀態持續了幾分鐘，像是共同期待見證某個重要時刻的到來，直到有快門響起才打破了這種安靜。聲響首先從左側傳出，繼而全場響動，“唰唰”的響聲像是夏夜的蟲鳴，由稀疏到合唱。

李克強總理走到主席臺，向大家揮手并問好。這時，會場右側的攝影記者高喊：“總理！”總理轉頭向那邊攝影記者揮手。

第一個問題是外國記者提出的馬航失聯事件，李克強總理說：“我們也在盼有消息，哪怕是一丁點好消息。”

總理變換手勢，快門都響不停

在回答記者提問時，總理手拿一只綠色鉛筆，認真注視每位提問記者，在問題停頓中，他就轉一轉筆，總理的每一次手勢，會場都會響起“唰唰”的快門聲。因為總理與記者的互動，讓這場記者會輕松許多，比如總理三贊外國記者的中文講得流利，兩次提到“吃飯時間”等。

在這樣的重大場合，總理回答問題的廣度取決于記者的提問。記者的問題涉及面廣，比如路透社記者問到經濟挑戰，《聯合早報》記者問到周邊關系，《金融時報》記者問到金融危機，《人民日報》記者問到反腐等。這些問題既有外交，又有國內的反腐、霧霾等熱點，其中經濟問題依然是重點。

比如關于中國金融和債務風險問題的回答，李克強總理說：“至于你問我是不是愿意看到一些金融產品違約的情況，我怎么能夠愿意看到呢？但是確實個別情況難以避免，我們必須加強監測，及時處置，確保不發生區域性、系統性金融風險。我們不能把今天的墊腳石變成明天的絆腳石。”

在回答路透社記者提問時，總理說，今年挑戰依然嚴峻，而且可能會更加復雜。“我們既要穩增長、保就業，又要防通脹、控風險，還要提質增效、治理污染。”

也許是說的任務太多，坐我旁邊的記者似乎沒記下來，問我：“總理說的幾個任務是什么？”

強調“法無禁止即可為”

簡政放權則成為改革的先手棋。在過去一年里，僅中央政府下放取消的審批事項就有416項，這釋放了一個強烈信號：給企業松綁、讓市場發力。

簡政放權，減到什么程度這項改革才算基本完成？李克強說：“那就是正確地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努力做到讓市場主體 ‘法無禁止即可為’，讓政府部門‘法無授權不可為’。”在說到這句話時，總理加重了語氣，會場再次響起“唰唰”的快門聲。

政府工作報告提到“改革要有壯士斷腕的決心、背水一戰的氣概，還要抓住牽一發動全身的舉措”，改革從哪些領域突破也成為提問的基點。

李克強回答說：“基本取向就是讓市場發力、激活社會的創造力，政府盡應盡的責任，讓人民受惠。要全面深化改革，但是也要抓牽牛鼻子的改革，在重點領域要有所突破。”

除了簡政放權，今年財稅金融改革也是重頭戲，這些清單包括給小微企業減免稅費、深化國企改革等。李克強總理說：“關鍵還在于推進落實。改革會觸動利益、會動‘奶酪’。你放權，有些人的權就少了；放寬市場準入，增強市場競爭力，現有的一些企業就會感到壓力。但是為了釋放改革紅利，尤其是讓廣大人民受惠，我們義無反顧。”總理在回答到這個問題時，他伸出標志性的手勢，像是在表達一種決心。

總理：那好吧，我服從公眾

發布會持續了近兩個小時，到12時，總理征求大家意見：“快到吃飯時間了，但是主持人希望再問兩個問題，大家愿意嗎？”得到大家肯定的回答后，總理說：“那好吧，我服從公眾。”

在接下來的時間，他又回答了荷蘭國際新聞電視臺關于中國核電及高鐵裝備、央廣國際臺關于社會保障等的提問。

當記者會結束后，記者再次圍到主席臺前，不斷地拋出問題，他回答了一個關于香港的問題，然后和現場記者揮手告別。現場的記者則在主席臺留影，或者在現場進行直播，久久未離去。

這次“兩會”隨著記者會的結束也圓滿落下帷幕，我走出人民大會堂，不由自主地感到，中國新一輪的改革大幕正式拉開，“讓市場發力、激活社會的創造力，政府盡應盡的責任，讓人民受惠”這或許就是對改革成果的最好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