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證券報 2014-03-23 15:22:46
最近一個階段的人民幣貶值,是中央銀行主動的壓力測試,對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具有重要意義。
眾所周知,利率市場化的本質,是一個國家信用體系的市場化,是現代信用貨幣交易主體的市場化,是現代經濟最核心的組成部分。利率市場化離不開匯率政策市場化,利率和匯率都是貨幣的價格,是貨幣使用的時間價值。在現代社會中,跨國貿易和資本貸款人從借款人手里拿到錢,必須根據國際和國內市場利率水平,付給借款人資金使用的費用;而借款人也會根據貸款人信用和借貸期限,要求合理的資本回報。這是經濟活動中最上層的市場行為,對于最優化配置資本具有重要意義。
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年,并不缺乏物質生產能力積累,也不缺乏基礎設施投資,進出口貿易也雄踞世界之首。但是,相對于歐美日,中國還沒有建立起現代金融體系,人民幣還沒有成為全球可流通、具有世界影響力的貨幣,又談何利率市場化呢?
中國過去三十年的經濟增長和居民生活水平提高,是世界經濟發展史上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奇跡。如果冷靜地分析這個奇跡,不難發現其背后是“國家信用體系”的支撐。除了“市場化考核”的各級政府,四大國有商業銀行一直是國家絕對控制的金融命脈,以國家開發銀行為代表的開發性金融,又對商業銀行力所不及的基礎設施建設領域做了很好的補充。以至于地方政府和國有企業背靠大樹好乘涼,只是苦了民營資本和中小微企業。今天當我們面對中國經濟的四大宏觀拐點,不得不再次開啟對市場化資金開放的大門,化解經濟發展的軟約束。
第一個拐點,是人口結構拐點。宏觀經濟一切問題的基礎,就是人口的年齡結構問題。跟統計局的口徑略有分歧,我一直用“20至60歲人口占總人口比例”作為最重要指標,來推算中國人口的“供養比例”。通俗地說,就是社會上有多大比例的勞動者,去贍養老人和兒童。即便按照最樂觀的估算,中國人口“供養比例”的拐點將會在2015年前后到來,計劃生育政策大大加快了這個拐點的到來,而且會讓中國社會的老齡化速度,遠遠快于鄰國日本。今天,日本經濟諸如通貨緊縮等諸多問題,將會是我們不遠未來的現實挑戰。
第二個拐點,是人均收入拐點。經濟學是一門研究人類行為的社會科學,隨著收入增加,勞動者通過勤奮勞動改善生活狀況的積極性在不斷降低,這一普遍規律在中國80、90后身上表現明顯。除了生活條件的改善,中國新一代勞動者的工作意愿降低,也由于獨生子女政策的疊加——很多獨生子女寧可不工作,也不愿意從事他們父輩低附加值的、勞動密集型工作,反正可以“啃老”,誰又去理會未來的前程呢?于是,劉易斯拐點出現了,中等收入陷阱風險出現了,伴隨著人口結構拐點,中國的出口產品成本提高,必將造成“中國制造”競爭力下降。最壞的結果是:中國在變貴,外資想撤離。
第三個拐點,是資產價格拐點。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年,走的是一條“增量資產貨幣化”的道路。由于人口紅利和制度紅利的釋放,居民儲蓄率全球最高,持續十幾年的人民幣升值預期,帶來三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增厚”了中央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以地價、房價為代表的增量資產,迅速“消化”商業銀行體系擴張的貨幣基礎,通俗地說就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但是,隨著人口拐點和收入拐點的到來,人民幣升值預期迅速減弱,貿易順差伴隨儲蓄率下降而枯竭,人民幣資產價格的拐點真的會出現么?最壞的結果:房地產崩盤,資本外逃。
第四個拐點,是增長方式拐點。經濟體系和生產關系的現代化,必然會導致社會結構和群體行為習慣的現代化。在解決溫飽問題以后,越來越多的中國人開始成為有產階層,開始追求自身財富的保值增值、追求精神層面的成就感和全球化認同。計劃經濟體系的市場化進程加速,使得“增量資產貨幣化”的增長方式,必須向“存量資產證券化”轉變。在國際上,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開始直面美國的貨幣霸權競爭,開始感受到傳統西方發達經濟體對中國崛起的擔憂。正是在這樣一個未必有利的環境下,人民幣國際化和人民幣利率市場化改革并肩前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面對必將到來的四大拐點,對A股投資者來說,長線選股思路的變化已經讓很多投資者損失慘重,而創業板和中小板大漲累計的風險已經讓很多機構投資者開始撤退。
對監管者來說,合并中小板和創業板,放手讓更多的中小企業上市,成立“獨董工會”加強對中小上市公司的獨立監管等等,都是急需自上而下推進的政策。短線上,那些受益于優先股和外資控股比例提高的股票 ,也許是未來幾周市場可以挖掘的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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