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徐杰實習記者沈溦杭州攝影報道 浙江中都集團實際控制人楊定國去了哪里，至今沒有答案。 “人還沒有找到”，“公安部門正在調查”，昨日（6月23日），杭州市余杭區宣傳部有關人員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稱。 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包括銀行、小額貸款公司、個人借款與擔保、內部融資等債權主體，中都集團當前所涉及的債務已高達20余億元，不過記者分別以此向余杭區宣傳部門與中都集團新聞發言人何濤核實，對方均不愿證實。 值得關注的是，主營房地產和百貨業的中都集團，融資渠道除銀行與信托外，在資本市場上同樣不簡單。據《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的連日調查，中都集團可能分別與兩家上市公司“有染”，一家是港股上市公司華鼎控股（03398，HK），另一家則是申科股份（002633，SH）。 據華鼎控股此前披露的信息，中都系共涉及華鼎控股委托貸款1.6億元，年利率高達18%，今年2月，其中1.3億元的委托貸款延期，這是否是中都系或楊定國以高息為誘餌從華鼎控股套現，目前還不得而知，記者多次通過電話以及趕赴現場采訪，均被拒絕。 此外，擬借殼申科股份上市的海潤影視的股東中，也出現了一個同樣名叫楊定國的人，對此，申科股份方面表示將進一步核實。但至發稿記者未收到回復。 政府介入/ 6月17日，楊定國突然“失聯”，一天之后，中都集團旗下杭州慶春路、余杭臨平、安吉等地的百貨門店隨即關閉，直至昨日，其位于臨平總部的中都百貨同樣店門緊鎖。 在中都集團總部，其管理層所在的5樓，此前進駐維持秩序的安保人員仍然常駐于此，由于公司業務的停滯，許多辦公室門緊閉，但大樓中的人卻明顯更多了，不時有操外地、本地口音的人在各個房間走進走出，記者上前詢問，大都自稱是中都集團的債權人。 在5樓進口處，依次是風控管理、財務等部門，財務室里坐滿了公司員工與部分債權人。其中一人透露，“現在我們知道的欠款大概就有20多億元，包括銀行貸款，小額貸款公司、個人借款與擔保、內部融資等”。 上述人員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反映稱，楊定國以公司福利為由，存在不少內部融資，數額約在8000萬~9000萬元。 還有其他員工也表示曾借款給公司，但楊定國失聯后，公司賬戶沒有錢，借給公司的錢能不能還得出，什么時候有著落，都沒有譜。 對于上述債務數額，記者分別向余杭區宣傳部和中都集團進行核實，何濤稱“不清楚”。 “目前公安部門正在著手調查楊定國失聯的事件，究竟是攜款潛逃，還是其他什么情況，都只能等找到楊定國才能有定論。”余杭區宣傳部對外宣傳科副科長陳道亮對記者說，出現這樣的狀況，政府也很無奈。 何濤還表示，楊定國還沒有找到，除了中都置業及酒店業務，集團旗下的所有子公司業務都已停滯，同時余杭區政府已經進駐企業進行資產清算和管理，“由區政府牽頭主導”。 根據中都集團公開資料，該公司目前掌控的子公司多達20余家，產業涉及房產、百貨、酒店、金融、園林、物業等，業務涉及浙江、安徽、江西、河南等多個省份。 樓盤停售/ “中都青山湖畔”是中都旗下最為出名的樓盤之一，也是杭州青山湖板塊最早的一批別墅項目。6月20日，《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來到中都集團旗下臨安中都置業有限公司的中都青山湖畔售展中心，卻發現這里已悄然關門。 記者在售展中心門外看到，大樓內部已沒有任何工作人員的跡象。記者從中都置業的一名工作人員口中獲知，因為總公司出現狀況，目前售樓處已經暫時關閉，中都置業也暫停了業務。 公開資料顯示，中都青山湖畔項目占地3641畝，涉及別墅、排屋、酒店、景點等綜合物業項目，于2001年拿地，自2003年正式啟動，項目總建筑面積90萬平方米。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現場了解到，整個項目共分6期，目前1~3期已銷售完畢，第4期從去年開始預售，5、6兩期則在去年才完成規劃審批。2013年7月15日，長城信托向浙江臨安中都置業有限公司發行了5000萬元的信托貸款，即長城財富5號中都青山湖畔貸款集合資金信托計劃，產品期限18個月，該資金主要用于青山湖畔一期項目的景觀、綠化建設。 臨安東升房產經紀人龔小姐告訴記者，目前她手中有不少青山湖畔前3期的二手房源供應，排屋一期200萬元左右，三期300萬元左右，別墅500萬元以上，第四期是期房。 臨安市建設局房管科副科長陳朝暉對記者表示，不能將中都集團出現的問題歸咎于臨安青山湖畔項目，“畢竟老板‘失聯’，公司出現混亂導致暫時停業的現象也正常，而且從透明售房網上看，相對于今年上半年房地產的整體低迷，青山湖畔的樓盤項目在臨安的銷售業績并不算差。” 從透明搜房網臨安站公布的信息看，中都青山湖畔項目的信息中寫著售完兩個字，但從2007年起，青山湖畔項目就開始有大量閑置房源。 另有杭州多家資產管理公司人士向媒體透露，中都集團今年曾向多家資產管理公司申請融資，金額達上億元。 高息疑云/ 據《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此前調查獲悉，中都系先后從長安信托、金谷信托、中鐵信托以及長城新盛信托融資，以解資金之饑。其實，楊定國在資本市場上也沒有閑著。 華鼎控股2013年2月5日公告稱，2012年12月24日、2013年2月5日，其集團成員公司分別訂立銀行委托貸款協議，其中通過交通銀行貸3000萬元給杭州中都購物中心,期限24個月，另一筆1.3億元貸款予中都控股集團，期限12個月。 2014年1月28日，華鼎控股公告稱，上述1.3億元的委托貸款協議將于2月6日屆滿，并將自該貸款協議屆滿日期起計重續為期一年，除本金還款期外，這筆委貸款的條款及條件將依然不變，將于2015年2月5日到期悉數償還。 “確實有這筆貸款，金額有1.3億元，有土地抵押物。”上述1.3億元貸款的委托銀行人員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證實。不過值得關注的是，上述有關中都系的貸款利息竟然高達18%，對比同期委托貸款，這樣的貸款水平已非常高。 據《證券時報》去年4月的報道，自2013年1月1日至4月16日，約14家上市公司對外發放18筆委托貸款，平均貸款利率約12.23%，而2012年10月1日~2012年12月26日上市公司發放的17筆委托貸款的平均利率為9.6%。 同樣，中都集團從長安信托、金谷信托、中鐵信托以及長城新盛信托獲得的融資年化收益率最高也在11%左右。 浙江省內一資深企業風控管理人士對記者認為，愿意出18%這么高的融資成本，其一說明資金鏈非常緊張，其二，不能排除楊定國通過高息為誘餌，從上市公司套取現金。 對于上述猜測，《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通過電話及在華鼎控股總部和杭州錢江新城城區的辦公場所采訪均被拒絕。值得一提的是，中都集團總部與華鼎控股企業總部均位于杭州市余杭區。 “變現”隱憂/ 根據華鼎控股此前的公告，3000萬元委托貸款的抵押物為杭州市余杭區總建筑面積為735.31平方米的19項物業，該物業由浙江中都房地產集團有限公司擁有，同時浙江臨安中都置業有限公司為企業擔保；1.3億元的委托貸款的抵押是位于杭州臨安市103945.6平方米的一塊土地，同時，浙江中都房地產集團有限公司以及楊定國個人承擔擔保。 上述企業風控管理人士對記者稱，相比原來，土地質押融資更難了，要想取得融資方青睞，必須是優質地塊，對于土地資產，目前較為頭疼的是變現的問題。 據中國指數研究院最新報告顯示，5月全國300個城市共成交土地1767宗，環比減少19%，同比減少45%；土地出讓金總額1375億元，環比下降30%，同比下降38%。而在中都系所在的杭州市，統計數據顯示，從今年3月至今，杭州主城區尚未出讓過一宗宅地。6月杭州推出的12宗土地，僅有1宗商住用地，其余全都是商業用地。 此外，除華鼎控股外，楊定國或還與位于浙江諸暨的A股上市公司申科股份存有關聯。 昨日，停牌重組的申科股份發布重組方案稱，申科股份將持有海潤影視100%股權。屆時，海潤影視將借殼申科股份A股上市，而據海潤影視公布的股東名單顯示，一個名叫楊定國的人出現在股東名單上。重組預案顯示，2012年11月12日，楊定國等21名新股東以貨幣方式投資4.3億元參股海潤影視，其中楊定國個人出資1034萬元，占1.33%股權。 此楊定國是否就是此次失聯的“楊定國”？有知情人士向記者證實，這就是中都系控制人楊定國，不過，申科股份董秘陳井陽對此解釋，楊定國的信息屬于交易對方海潤影視的內容，待進一步核實后回復記者，但至記者發稿，尚未收到任何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