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區家彥發自廣州 盡管創始人郭英成宣布復職董事會主席，二股東生命人壽此前也出手相助，但佳兆業的前景不妙。 根據佳兆業4月21日發布的公告顯示，公司兩筆離岸債券沒有在寬限期內完成付息，正式成為首家境外債券違約的內地房企。與此同時，佳兆業的2014年年報也受到財務造假傳聞的影響，至今尚未披露，看來郭英成的復職并未扭轉佳兆業的頹勢。 一位接近融創的知情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透露，盡管融創團隊自上周四撤離佳兆業總部，但目前雙方談判仍在持續，由于政府到底是否支持郭英成回歸的態度尚未清晰，在各方利益博弈下，這或許是一場比“融綠”更復雜的博弈。 首家美元債違約的內房企 公告顯示，此次出現違約的兩筆佳兆業離岸票據，分別為2017年到期的2.5億美元優先無抵押票據和2018年到期的5.5億美元優先無抵押票據，兩筆票據的年利率分別為12.875%與8.875%，票息應付日期為今年3月18日和3月19日，應支付的利息總額約為5200萬美元。然而佳兆業甚至未在隨后的30日寬限期內按時支付，最終成為首家美元債違約的內地上市房企。 此次的境外債務違約令市場頗感意外。此前，在郭英成宣布復職佳兆業集團執行董事及董事會主席職務后，二股東生命人壽也突然出手輸血佳兆業13.8億元（人民幣，下同），一度讓境外債權人看到佳兆業復蘇的跡象，離岸優先票據價格也因此大漲。 但《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隨著上述兩筆票據正式宣告違約，目前仍在交易的四筆佳兆業離岸票據價格較4月17日出現幅度在10%以上的暴跌，其中一筆2016年到期的票據跌幅接近20%。 佳兆業方面表示，公司專注于促進發布其2014年年報，以及在發布后將繼續致力就其未償還債務達成雙方同意的重組，因此公司希望在切實可行的情況下盡快與若干境外債務持有人訂立暫緩還款協議。 財務報表藏暗礁？ 郭英成的復職一度提振了佳兆業員工與債權人的信心，但伴隨而來的是藏在佳兆業財報里的暗礁逐漸暴露，為公司的前景蒙上更多不明朗因素。 據《第一財經日報》此前報道，有接近佳兆業董事局成員的消息人士透露，佳兆業2014年度的審計報告將該集團此前隱藏的大量負債披露出來，目前佳兆業仍和審計單位普華永道積極溝通，是導致報表遲遲無法披露的原因。多方消息顯示，這些隱藏的債務極有可能是因為公司通過“假股真債”的方式融資而產生。 一位不愿具名的上市房企高管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所謂的“假股真債”融資，其操作模式大多是信托產品以股東身份與房企進行合作，但雙方協定較高的年回報率，且待時機成熟時，再由房企以收購股權方式變現退出。在這個過程中，信托產品實際扮演著債權人的角色，但由于在財務報表里，它是以股本形式進入房企，這部分資金在資產負債表上會被計入少數股東權益，從而降低了房企的資產負債率。 “類似的表外融資其實在房地產行業內非常普遍，而且普通股東是很難在財務報表上查到相關信息的。佳兆業的表外債務浮出水面，很大程度是由于公司可能被清算，審計機構在逐個項目調查時才發現上述問題。”上述人士稱。 另一個暗礁是佳兆業去年有可能錄得大幅虧損，引發公司此前虛增利潤的質疑。上述房企高管，由于佳兆業在去年12月起經營狀態陷入休克狀態，但很多應付款項依然要支付，比如說工程款、業主與合作方產生違約金，如果企業進行撥備計提，在財務上會造成現金流大幅流出拖累虧損，因此虧損不一定完全由虛增利潤引起。 按照港交所相關規定，上市公司推遲披露年報的時限僅一個月。上述人士預計，審計機構不敢冒著道德風險協助企業財務造假，最多只會在會計準則允許的情況下盡可能“美化”財報，因此佳兆業最終會否被判定為財務造假，取決于公司此前是否有嚴重違反會計準則的行為。 政府態度成關鍵 除了財務報表，更大的不確定因素來自于政治層面。一位接近融創中國的知情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盡管郭英成已經復職，且有試圖“東山再起”的意愿，但政府方面對他重掌佳兆業沒有表態，他仍身處香港未返內地，融創與佳兆業的談判也還在進行之中，因此佳兆業的前景依舊未明。 “郭英成能否東山再起，很大程度上要看他能否順利回到內地。”上述房企高管認為，如果政府部門并不支持他重掌佳兆業，郭英成要做的只能是把公司資產梳理好，尋找買家逐個出售套現，或者跟融創談判，看能否拿到更好的條件。 根據香港明報于4月21日報道稱，郭英成家族旗下在香港的另一家公司富昌金融集團于近日關閉絕大多數的主要業務，富昌融資與富昌證券均已關閉，其所持的“證券融資”牌照也已經交還香港證監會，這不免加重了外界對郭英成加速套現撤離的擔憂。 “對于孫宏斌而言，相信他還是希望能拿下佳兆業，畢竟這是融創能否直接跨入千億房企門檻的關鍵棋子。”上述房企高管認為，但如今佳兆業的暗礁不斷暴露，郭英成復職后形勢不明朗，孫宏斌向九龍倉的道歉在某種程度上表明他對拿下佳兆業的信心已經減弱，收購佳兆業也許是一件比當初融綠之爭更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