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經濟新聞 2017-05-10 00:22:31
想要“逃離”新三板的公司隊伍正在逐漸擴大。新三板圍城現象越來越明顯——城外的企業想進去掛牌,城內的企業想出去尋找遠方。然而,資本市場從來都是名利場,掛牌公司和摘牌公司終究逃不過一個“利”字。
每經編輯 每經記者 張祎 每經實習編輯 曾艷艷
每經記者 張祎 每經實習編輯 曾艷艷
4月24日,新三板掛牌公司數量更新至“11111”家,這一天被網友戲稱為新三板豪華“光棍節”。
接連三天,這個略顯孤獨的數字就定格在股轉官網上,一直沒有變動過。
“新三板掛牌企業的數量我一直在關注,之前每天都會有增長,怎么連著幾天都是11111家,難道那幾天沒有新增的掛牌公司嗎?”一位投資人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提出了疑問。
記者打開股轉官網“業務周知”一欄發現:在4月24日至26日,每天都有新增公司掛牌新三板,與此同步的是,也有相當數量的公司終止掛牌。正因為這“合拍”的節奏,才導致“11111”這個數字連續霸屏了四天。
據Choice統計,4月新三板新增掛牌數量僅116家,相比3月份的298家、2月份的316家,呈懸崖式下滑。與之同步的是,想要“逃離”新三板的公司隊伍正在逐漸擴大。截至5月5日,2017年以來摘牌的新三板企業共有102家,遠超去年全年56家的數量。新三板圍城現象越來越明顯——城外的企業想進去掛牌,城內的企業想出去尋找遠方。然而,資本市場從來都是名利場,掛牌公司和摘牌公司終究逃不過一個“利”字 。
陳先生,是一名摘牌不久的基礎層企業前任董秘。因為企業摘牌了,他也被迫跳槽,去到另一家掛牌公司繼續從事資本對接工作。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他詳細講述了“前東家”從掛牌到摘牌的整個心路歷程。在他的故事中,或多或少能看到了許多新三板公司的影子。
越來越多的新三板企業奔赴IPO,提前布局至關重要。關注公眾號“NBD財訪”進入微信平臺,獲取最優質新三板公司董事長的深度訪談,在此前專訪的企業中,金宏氣體等公司的IPO申請已獲證監會受理,確成硅化等6家公司已進行IPO輔導。
披上“上市公司”的外衣
陳先生所在的S企業是一家TMT行業公司。記者與陳先生相識很早,記得第一次拜訪S公司時,與陳先生的交流主要停留在S公司的商業模式以及核心競爭力等問題上。讓記者記憶猶新的是,彼時,陳先生頗為自豪地多次強調S企業已不是一家小公司了,而是一家公眾公司。
當時,聊到掛牌新三板為公司帶來哪些變化時,陳先生給記者說起了一個細節。雖然公司是掛牌企業,但是在與其他客戶打交道時,對方多會稱呼S企業是“上市公司”。對此,公司基本上從來不會主動澄清,詳細向對方解釋,掛牌公司其實屬于“非上市公眾公司”。
“我們與客戶打交道時,看出不少客戶都樂意與上市公司打交道。這也難怪,(大家)覺得上市公司都是大企業,有保證。這種‘誤會’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我知道我們不算上市公司,但是我們企業的產品一點都不差。”
記者再次碰到陳先生時,提及往事,陳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依然肯定了掛牌新三板的意義。他表示,從他角度來看,企業到新三板掛牌,從一家非公眾公司走向公眾公司,經歷了一系列的“基因改造”,掛牌后也需要比照上市公司進行信息披露等工作,確實有利于企業提升規范治理水平,增強發展后勁。
找不到理想的投資人
2015年是新三板高速發展的一年,掛牌家數猛增,各路資本紛紛涌入,可以說是那是新三板的“黃金歲月”。然而時移世易,2016年至今,資本寒冬開始籠罩著新三板,市場交投清淡、融資規模小、流動性差是去年新三板的真實寫照。
但是,整個市場環境的困窘,對于陳先生所在的S企業來說,似乎并無太大影響,按照他的說法,“我們企業其實不缺錢,也不缺投資者。”
在發布擬摘牌公告前,陳先生還經常接到中介電話,大多是詢問企業需不需要融資的,最多時,他一天接到過十多起這樣的電話。
陳先生掏出兩部手機給記者看,“當時,這些中介只能聯系我的座機,后來不知道他們怎么得到了我的手機號碼,害得我又準備了一部私人電話。都說新三板現在特別缺錢,真沒感覺到,至少我沒感覺到。離我們公司不遠有個創業園,那里面也有好些掛牌公司,其中有幾家也融到錢了。有時候我們在圈子里交流的時候,他們均表示還沒想好準備用錢干什么。”
根據公開資料,記者發現從掛牌到摘牌,S公司始終沒有過融資記錄。陳先生告訴記者,每家公司情況不一樣,在融資這件事上,需求也不一樣。
“掛牌新三板的那段時間,公司的主營業務發展不錯,毛利率比較高,哪怕是到摘牌之前,每年也還有比較穩定的利潤,總的來說,掛牌期間,公司是不缺錢的,的確不需要融資。”
另外,也有股東惜售的緣由。陳先生說,原來公司的幾位股東基本上都是公司的發起人,伴隨著公司一路成長,對公司很有感情,因此在掛牌的過程中,沒有強烈的變現欲望,不太想轉讓手中的股權,也不想通過定增稀釋股權,這也是公司掛牌后一直沒有交易的重要原因之一。
記者提到,很多新三板一些掛牌公司股權高度集中,不少創始人股東都不想股權被稀釋,少量放出的股權也是給予員工作為股權激勵,或者是引入戰略投資者,這類企業中大多有打算IPO的“野心”。
對此,陳先生有自己的看法,“別人的情況,我們不知道。我們是的確不缺錢,但是如果當時我們愿意融資,一定是有兩類人出現了,一類是能帶來資源的,比如能幫我們拓展市場,讓我們產品賣得更多;另一類就是戰略投資者,能扶著我們往前走,能幫我們壯大,給我們規劃。我們需要的是這兩類投資者,不需要單純的財務投資。但是很可惜,當時我接的很多電話基本上都是財務投資,甚至有的電話過來還要求對賭,這些我們一概都不答應,所以直到摘牌前,我們都沒有融資記錄。”
基于成本考慮黯然退場
按照陳先生的說法,企業當時經營狀況不錯,毛利率又高,又有公眾公司的身份“撐腰”,這樣的企業最終為何會走到摘牌這一步呢?
面對這一問題,陳先生沉默了一會,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只是表示,“每家公司摘牌原因都不相同”。
在記者一再催問下,陳先生終于開口解釋,現在確實有很多公司在摘牌,但是每個公司的情況不一樣,有的可能有其他資本運作的打算,有的可能有別的想法。他們公司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掛牌后,一直沒有成交過,就是幾個內部股東持有股份。而且,考慮到現在掛牌費用挺高的,這樣“只出不進”意義不大。另外,公司未來想轉型,如果繼續掛牌新三板,越來越嚴格的監管可能會對公司的發展計劃帶來一定的影響,雖然說他們也不是很想摘,但是公司從長遠考慮出發,還是決定摘牌。
對于每年交的維持費用,陳先生扳起手指給記者算了起來:“現在每年的費用還是蠻多,包括對股轉的,對中登的,還有對一些中介的比如券商、律所、會所等等,現在中介費用確實蠻高的。另外,對于審計,現在股轉要求越來越嚴,費用也是一直在漲。摘牌后,一年能省下幾十萬的費用吧”。除了每年需要交納的這些必要費用外,陳先生說,其實掛牌公司還有一些看不見的成本,尤其對于一些小公司來說,每年為了符合掛牌的監管要求,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如果融資再融不到,可能得不償失,好多公司(摘牌)都有這方面的考慮。
“其實,我們也不想離開,費用招架不住,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又沒有融資,也不想做市,就這么耗著,每年那么大一筆費用支出去,心疼!最后干脆摘牌,公司一直沒有交易,而且公司經營也不存在什么問題,所以摘牌的過程比較順利。現在新三板摘牌的企業比較多,所以股轉審核的也比以前慢一些,如果是有問題或是有瑕疵的公司,可能審核時間上相對要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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