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 余豐慧    

余豐慧

進入2017后，與2007年美國爆發(fā)的次貸危機已經時隔10年，此時美國汽車次級貸款風險又開始進入輿論視野。

與美國住房次級抵押貸款的模式如出一轍，只是此次美國金融業(yè)又把抵押標的換成了汽車而已——這一類次級貸款也被打包成證券出售給全球投資者，而風險也隨之擴散。

在貸款—包裝成債券—出售給購買者—投資者獲取一定收益等一系列業(yè)務流程中，這一次級抵押貸款的操作都沒有任何問題，都是正常的貸款、包裝成債券等的金融行為。而包裝成債券出售最重要的目的，自然在于保持銀行具有充足的流動性。

汽車貸款債券與住房抵押貸款債券的一個區(qū)別是，住房抵押貸款時間非常長，少則三五年，普遍在十年以上。銀行發(fā)放這種貸款占壓資金時間較長，如果把大量資金都用于期限過長的住房抵押貸款，那么銀行流動性自然容易出現問題，也嚴重影響銀行繼續(xù)支持居民按揭貸款。

怎么辦？美國成立了具有公共屬性的房地美與房利美，“兩房”將銀行住房抵押貸款購買過來，給銀行騰出流動性繼續(xù)支持居民按揭貸款。“兩房”將購買來的住房抵押貸款資產包裝成債券在公開市場出售，收回流動性后繼續(xù)購買銀行住房抵押貸款。這樣就形成了良性循環(huán)，確保了支持居民按揭貸款的流動性需求。

但是汽車貸款期限一般都不太長，包裝成債券形式出售似乎并沒有住房抵押貸款那樣的必要性。這很大程度上是一種完全的市場行為，是以牟利為主要目的的所謂金融創(chuàng)新。

這些正常的金融創(chuàng)新產品的所有問題都容易發(fā)生在“根”上。比如2007年住房抵押貸款引爆的次貸危機，其根源是銀行在發(fā)放貸款時沒有把握住貸款質量，將貸款發(fā)放給了沒有收入來源、沒有任何償還能力的債務人，甚至發(fā)放給乞討者。

那是因為銀行傻嗎？當然不是！銀行與當時美國市場的所有參與方一樣，都認為房價會持續(xù)上漲，即使沒有任何收入，僅靠房價上漲就能夠覆蓋償還貸款的成本。然而，2007年美國房價突然下跌，沒有收入來源的房貸者住房貸款迅速斷供，風險隨之爆發(fā)。

目前美國汽車貸款抵押債券如出一轍，也是在“根上”出現了問題——由于華爾街助推了寬松的貸款標準，人們可以在沒有任何人員核實收入或工作經歷的情況下獲得貸款。更有部分經銷商對貸款申請流程做手腳，讓低收入者也能得到汽車貸款。

據穆迪數據，在被打包成10億美元債券的汽車貸款中，消費金融公司桑坦德最近審核過借款人收入的貸款筆數不到十分之一。其中最大一部分貸款是用于購買克萊斯勒汽車。

自始至終，華爾街對高收益投資的需求讓此類貸款和債券源源不斷地產生。桑坦德表示，該行已與數以百計推薦不良貸款的經銷商斷絕合作，這些貸款中有些付完頭款即告違約。

與住房抵押貸款引發(fā)的次貸危機相比，美國汽車次級抵押貸款的量能要小很多，可能掀不起過于巨大的風浪，不會產生像引爆2008年金融危機那樣的當量。

但依照富國銀行數據，2009年新發(fā)行的次級汽車貸債券規(guī)模只有25億美元，而在2016年則達到260億美元，超過了危機前的平均水平。由此絕對不能排除由于汽車貸款債券危機引爆小規(guī)模金融危機的風險，更要避免這樣的金融風險傳染全球，起到導火索效應。對此，無論是作為發(fā)達經濟體的美國，還是新興市場經濟體的中國等國家，都應該密切關注，并做好積極的應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