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 2018-06-11 16:42:24
監管之下,視頻直播平臺涉黃現象得到了有效遏制。但記者調查發現,直播平臺涉黃近期又有新變種,開始向音頻直播平臺蔓延。
“哪位小哥哥幫我把禮物刷到3萬點就‘開車’。”記者在一個名為陪我的音頻直播平臺里發現,有主播通過電臺功能公開進行有挑逗性內容的音頻直播。過程中,主播不斷慫恿收聽者“刷禮物”。短短幾分鐘,主播就進賬超過1000元的“打賞”。在線收聽人數有3400多人。
在一些音頻直播平臺,“磕炮”“開車”“磕泡泡”等是提供涉黃語音服務的代名詞。
一名提供此類音頻直播服務的主播告訴記者,電臺里公開“磕炮”是為了聚人氣,收入主要來源還是一對一“私聊”,一般20分鐘要價50元,用戶也可“訂制服務”,但價格更高。
“平臺抽成超過一半,每天直播3小時左右,1個月到手過萬元問題不大。”該主播說。
除此之外,記者在多個音頻直播平臺發現,涉黃音頻直播常常打著“交友”“脫單”的幌子。
在Hello音頻直播平臺的某個交友直播房間內,房主告訴記者,只要支付一定的房費后,房內在線的8名女性主播可以“任意帶走一個”,私下進行有償音視頻服務。
此前,有媒體報道荔枝電臺等音頻平臺出現教授如何“磕炮”的語音片段、“打色情擦邊球”的廣播劇等低俗內容。對此,荔枝音頻平臺表示,將“嚴厲打擊涉及未成年人的低俗節目內容”,并對ASMR(注:“自發性知覺經絡反應”,通過各類模擬音效緩解人的精神壓力)類節目進行全面整改。
騰訊QQ安全團隊也發布公告稱,近期接到舉報,有部分未成年人通過網絡平臺,以文字、語音等方式進行帶有“性挑逗”的不良行為。排查出涉及相關不良行為QQ群280多個,涉及群主及管理員賬號合計600多個,已全部進行封停處理。
“每天演戲就行,比視頻(直播)輕松,不用化妝、挑衣服、選背景。”一個19歲的女主播告訴記者,自己利用閑散的時間提供此類服務,1個月就能賺數千元“零花錢”,收聽者主要以年輕人為主。
Hello音頻直播平臺相關負責人在給記者的回復中表示,其用戶來源90%是大學生和剛進入社會工作的年輕人。
記者在手機市場中搜索“語音聊天”,下載了18款語音交友APP,發現沒有一款需要實名認證,大部分APP甚至無須手機注冊,直接綁定QQ或微信即可登錄。
中山大學社會與人類學院副教授裴諭新認為,涉黃音頻直播影響和危害最大的還是未成年人。
“相關音頻提供方因為利益的誘惑,容易把目標群體擴大到未成年人身上。再加上處在青春發育期,未成年人更容易被誘惑,也更容易成為被牟取暴利的弱勢群體。”裴諭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上海漢盛律師事務所律師李旻表示,有的音頻直播APP中出現傳播疑似淫穢等情況,違反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維護互聯網安全的決定》和《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里的相關規定,情節嚴重的還有可能涉嫌傳播淫穢物品罪或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
長期從事網絡音頻研究的中國傳媒大學藝術研究院教師魏曉凡認為,不論是ASMR還是有聲讀物等本身并不帶有猥褻性質。它們契合了當下一些人利用碎片化時間學習和娛樂的習慣,使用得當可以帶來很多益處。
“應該權衡如何在不誤傷合法內容的情況下進行監管。”魏曉凡說。
面對五花八門的音頻直播,平臺如何監管?記者采訪了數家音頻直播平臺,一些平臺表示,已經建立了一套識別違規文字、圖片信息的系統,如果用戶上傳內容中含有違規信息,系統會加以屏蔽。此外,平臺還采取了鼓勵用戶時時舉報、監測大量發布相同內容的主播和用戶大量涌入的直播房間等手段。
但也有平臺表示,盡管已經建立起一支超過300人的監控團隊,但語音違規現在算是個盲區,監控難度比較大,對人工監控依賴度比較高。
“從技術角度上來講,對音頻直播平臺的監管可以通過人工智能實現。”科大訊飛研究院院長胡國平說。
但胡國平認為,這需要兩個前提,一是人工智能在“遇見”涉黃音頻的時候能夠自動識別。目前,相關技術已經成熟。其次,平臺能否合作,愿不愿意接入數據流。如果數據流加密或經過處理,監管就無法實現。
“當前,大平臺違規現象較少,但大量小平臺合作動力又不足。除了單獨開發監管系統費用高昂的原因外,這也涉及平臺的營利。”胡國平說。
來源:新華社 記者:蘭天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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