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李少婷    每經編輯 陳俊杰    

前有石家莊市削山造別墅，后有牡丹江市毀林建莊園。近日，黑龍江省牡丹江市張廣才嶺國有林區內，一座名為“曹園”的豪華仿古私人建筑群被曝光——毀林、削山、挖湖，沒有審批手續，卻長期屹立不倒。

“曹園”所占林地是由中農發牡丹江軍馬場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牡丹江軍馬場），于2005年出租給“曹園”建造方。牡丹江軍馬場相關負責人向媒體回應時表示，該公司曾多次向林業等有關部門反映“曹園”違法毀林的情況，但因沒有審批權和執法權，對“曹園”違法建設無可奈何。

承租方違約毀林，牡丹江軍馬場為何不以終止合同果決處置？《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于3月20日上午多次聯系牡丹江軍馬場及其母公司中國農業發展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國農發）新聞發言人，但無人回應。

中國農發是國資委主管的96家央企之一，下屬3家上市公司，其中中水漁業曾因2015年半年度報告存在虛假記載、重大遺漏被北京證監局處罰。中國農發跟蹤評級報告也提示風險稱，中國農發對下屬企業管控難度大。

森林公園變私家園林，出租方束手無策？

占地2.3平方公里，掩映于一百多種樹木組成的針闊混交林中，內設博物館，館藏近千……“曹園”官方網站的介紹打出生態園林特色作為招牌之一，似乎是原本就“長”在國有林區中卻未被發掘的古園，這與其毀林造園的做法大相徑庭。

根據牡丹江軍馬場向媒體披露的信息，承租方在2006年向牡丹江市政府方面備案的建設項目為“黑龍江超越森林公園”，并以森林綜合保護項目及觀賞建設項目為名，于2006年取得過黑龍江省林業廳使用林地的行政許可，如若需要采伐林木，要再依法辦理林木采伐許可證。

但超越森林公園項目于2012年將項目更改為牡丹江市曹園文化旅游區。黑龍江省文化和旅游廳官方網站2015年招商引資項目信息顯示，牡丹江市曹園文化旅游產業園總建設用地616.5畝，規劃總建筑面積約為45600平方米，總投資約12億，建設內容包括跑馬場、溫泉度假酒店、肅慎祖廟、陽光運動場等項目。項目建成后，年營業收入約為1.83億元，年利潤8000萬元，投資回收期15年。

宏大的規劃顯然需要采伐林木，但曹園沒有審批手續。牡丹江軍馬場自稱，其按照國家林業政策和合同約定，曾對項目的開展予以制止，多次找曹園負責人談話，并向行政管理部門反映情況。

按照牡丹江軍馬場的說法，當地有關部門就此事似乎產生了分歧。當地政府在2012年和2014年分別發函，要求牡丹江軍馬場支持曹園文化旅游產業園項目建設。此外，牡丹江市黨校官網發布的黨校講師2017年對于加快牡丹江冰雪文化旅游產業發展的對策建議中，黨校講師建議支持包括曹園在內的項目申報國家中醫藥健康旅游示范基地。而當地國土資源局曾于2015年、2018年對曹園進行查處。最終，牡丹江軍馬場于2018年就曹園林地變更案件報案。

牡丹江軍馬場以沒有審批權和執法權為由，表示面對違法和違約行為的無可奈何。但尹利兵律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分析稱，在刑事責任上，牡丹江軍馬場作為非直接責任人不承擔什么責任，但從民事角度，因曹園方面違反合同約定，軍馬場方面可以采取終止合同的方式，達到逼迫曹園方面停止“毀林”的目的。

旗下公司出事，中國農發不是第一回遇到

牡丹江軍馬場始建于1947年3月，是東北民主聯軍組建的我軍第一個軍馬場。2018年7月發布的中國農發跟蹤評級報告顯示，牡丹江軍馬場主要進行傳統種植業以及畜牧養殖業，由于體制與歷史等原因，目前農牧業板塊盈利能力不強。

牡丹江軍馬場是中國農發種植業板塊下的企業，中國農發是國資委直屬的96家央企之一，主營三大主業：遠洋捕撈及農業資源開發，生物疫苗、獸藥及飼料添加劑的研發、生產與銷售，農牧漁相關配套服務。

盡管在多個細分行業的市場占有率高，競爭優勢明顯，中國農發近年來的盈利水平仍處下降趨勢。2018年7月披露的跟蹤評級報告顯示，中國農發2015年凈利潤10.46億元，2016年凈利潤8.09億元，2017年凈利潤5.52億元。

“該公司盈利仍依賴于政府補助和投資凈收益。”跟蹤評級報告稱，因2017年內政府補助及業績承諾補償減少，中國農發2017年凈利潤同比縮減31.77%，資產報酬率及凈資產收益率持續下滑，2017年分別為3.84%和4.05%。“公司主業盈利能力仍較弱，整體資產回報水平欠佳”。

中國農發旗下企業眾多，其中上市公司有三個，分別是中水漁業（000798，SZ），中牧股份（600195，SH），農發種業（600313，SH）。

子公司眾多帶來了管理難題。跟蹤評級報告提示風險稱，中國農發下屬子公司數量和業務種類眾多，資產質量參差不齊，管控難度大。

其中，上市公司中水漁業近年被多次處罰，牽涉信披違規、操縱市場等案件。2017年11月，北京證監局公布對中水漁業公司前任董事長吳湘峰等16名高管作出處罰決定。

封面圖片來源：攝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