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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疫”專訪丨奮戰在新冠疫情治療一線的SARS親歷者:同事多半靠安眠藥入睡

每日經濟新聞 2020-02-06 16:06:20

新冠病毒與SARS病毒都是冠狀病毒,17年前的“非典”疫情影響之大、范圍之廣歷歷在目,這也讓新冠肺炎在被發現之始就被眾人有意識地拿來與SARS進行對比。作為SARS與新冠肺炎親歷者的周宇麒也清晰地看到了兩場疫情的區別與共同點。

每經記者 方京玉    每經編輯 陳俊杰    

武漢市江岸區解放大道2273號,漢口醫院所在地,距離華南海鮮市場僅有5公里。在這場席卷全國多個省、市、自治區,目前感染人數超2萬人的新型冠狀病毒疫情還未被公眾熟知前,很少人知道這家距離華南海鮮市場僅有10分鐘車程的醫院在短短幾個星期之間經歷了什么。

1月24日除夕夜,廣東馳援武漢醫療隊第一批隊員飛赴武漢,與海軍軍醫大學醫療隊接管了這間已經超負荷運轉近一個月的新冠肺炎定點醫院,等待著他們的是140多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者、疲憊不堪的醫護人員以及匱乏的物資與設備,而更要命的是原醫護人員中已經有人被傳染。

中山三院呼吸內科副主任醫師周宇麒曾參與過17年前的SARS支援治療,此次作為中山三院支援武漢醫療隊隊長,由他帶領的支援隊伍被派往漢口醫院。周宇麒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剛到漢口醫院時,原來的醫護人員已經持續作戰好幾個星期,非常疲憊,呼吸科已經成為情況比較嚴重的病區,廣東醫療隊所接手的片區共有73名患者,其中危重病人3例、重癥病人52例。

漢口醫院作為距離華南海鮮市場最近的醫院之一,也在疫情中成為收治病人較為集中的一所醫院,與金銀潭醫院、武漢肺科醫院共同在疫情中承擔了新冠肺炎患者最早期的收治工作。但由于漢口醫院是二級甲等醫院,日常工作時的治療條件、硬件設施等與三甲醫院存在一定差距。新冠疫情發生后,更是對漢口醫院的醫療條件,特別是隔離區建設、供氧系統等造成了極大挑戰。

“新冠患者缺氧比較明顯,醫院條件所限中心供氧流量沒辦法增大,所以我們想辦法找來氧氣瓶,也就是俗稱的‘大炮’來解決問題,后來又征調了制氧機,但是想要從根本上改善的話還要對供氧系統進行升級改造。現在的系統就類似于一個家庭電話,但是我們面臨的問題是要去珠穆朗瑪峰通話。”周宇麒表示。

“這次醫生沒敢派太年輕的過來,但護士的年齡都比較小,每天面臨的是一些生離死別的事情。”周宇麒,“而且我們治療的病人中有一些是漢口醫院原來呼吸科和ICU的醫護人員,心理壓力肯定大,團隊里超過一半的人需要靠安眠藥入睡”。

病人所需氧氣、丙球依然短缺

近日,周宇麒結束當天的值班工作后,接受了《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約40分鐘的電話采訪,此時廣東馳援武漢醫療隊進駐漢口醫院已經超過一周。電話另一邊的周宇麒聲音沙啞,由于長時間穿著防護服工作容易引起上火,現在支援隊伍里不少醫護人員每天靠沖服清熱茶舒緩。

“最開始我們是和海軍(海軍軍醫大學醫療隊)一起接管漢口醫院的,但現在火神山醫院開了后他們就開拔過去了,漢口醫院原來的醫護人員在協助我們熟悉流程后現在去接管新開的病區。現在我所在的病區全部是廣東醫療隊負責,我們把醫生分為八組值班,分成上午、下午、上夜、下夜四個時段,每次值班6小時。護士每次值班4小時,因為防護服確實不能穿太久,護士經常接觸病人跑來跑去的,他們的值班周期就會短一些。我們病區現在有79個病人,包括危重16個、重癥48個,其余是輕癥,病人是滿了的。”周宇麒告訴記者。

因從2019年12月開始就有被感染患者陸續入院,今年1月2日漢口醫院正式成立隔離病區,專門收治當時有過華南海鮮市場接觸史的病人,而在當時新冠肺炎還被稱作“不明原因的病毒性肺炎”。1月7日,經全基因組定序最終認定了“新型冠狀病毒”。

1月25日,因新冠肺炎超負荷運作數周的漢口醫院醫護人員迎來了支援武漢醫療隊。周宇麒回憶,“一來這里就發現當地的醫生已經非常疲憊了,呼吸科的情況比較嚴重。而且醫院的條件比較簡陋,患者的隔離、醫生的防交叉感染有一些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原來讓醫護人員穿脫防護服的緩沖區就很窄,還沒有燈。我們剛開始的前期工作就對這些進行整改,改進醫護人員的防護工作、想辦法擴大緩沖區、把燈裝上,再把隔板做得更好一些等等,院方也非常配合。”

除了防護,漢口醫院的硬件設施也給醫療隊的工作帶來一些阻礙。例如同支援漢口醫院的中山一院院感控制主任劉大鉞曾告訴媒體,醫療隊內有從事檢驗的人員,但是因為漢口醫院是二甲醫院,沒有資質和檢測能力,因此病人的核酸檢測需要送去疾控中心做。“隊伍第一批來的大多是專家級醫生,但剛到之后卻有種有勁使不上的感覺,比如這個病人需要上呼吸機,需要插管,但上了之后氧流量不夠,也沒有用。比如我們ICU的教授,當時一個病人氣胸,需要馬上做胸腔穿刺、插管,氣血很快就上來了,這種操作在廣州大醫院是常規操作,但是這里是第一次運用這種技術,就會有一些條件限制。”劉大鉞說。

周宇麒告訴記者,在臨床治療中發現患者缺氧比較明顯,漢口醫院因為先天條件所限中心供氧流量沒辦法增大,所以就找了十升左右容量的氧氣瓶給患者供氧,驅動呼吸機、高流量濕化等,后來又在后方征調了制氧機。其表示,在臨床上對于一些中度偏輕的患者,用制氧機加上聯合強氧,效果還是不錯,氧氣這方面的供應正在逐步得到改善。

“現在雖然想辦法用到了氧氣瓶和制氧機,但是想要從根本上改善的話還是要從系統上進行升級改造。就像打電話一樣,原來用的是家庭電話,但是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是去珠穆朗瑪峰通話,所以大家也只能湊活一下,解決根本問題還是要升級醫院的供氧系統,我們現在也想找流量大、制氧效果好一些的制氧機。”周宇麒說。

此外,他表示,在治療中用來給病人提高免疫力的丙球供應捉襟見肘,醫院已經開不出來了,只能靠患者自己去買。目前的情況是大部分患者可以買到,但是有一些還是買不到,只能說暫時對治療的影響不會太大。

臨床治療中暫未發現特效藥

隨著疫情發展,公眾對特效藥的期待愈演愈烈,其中被寄予厚望的藥物當屬HIV“雞尾酒療法”中的重要成員克力芝。之前因被確診感染新冠肺炎的北京大學第一醫院王廣發教授稱服用克力芝后一天體溫就有所好轉,這種通過抑制病毒蛋白酶功能實現干擾HIV病毒復制的藥物一時名聲大噪。2月3日,國家衛健委新聞發言人宋樹立透露正在收集克力芝和一些中藥治療的臨床數據。

從克力芝到瑞德西韋,甚至到雙黃連口服液,外界對于新冠肺炎特效藥的傳聞與期待此起彼伏。但事實上,目前新冠肺炎的臨床治療方案依然采用支持療法進行對癥治療,沒有特效藥物。

“抗病毒沒有特效方法,網上說的克力芝啊或者其他藥都是類似推測的東西。比如你到了腫瘤晚期,有人告訴你反正手術也不能做了,有個藥可能有效也可能無效,你要不要試一下?克力芝不能說100%有效,沒有大數據證明,可能對有的人有效,我們在治療中也看到沒效果的。現在我們在新冠肺炎患者的氣道、血液、糞便里面都找到了病毒,氣溶膠里面也有。也有人猜測,痊愈的人血液里沒有病毒了,大概是有抗體的,能不能從他們的血液中試著提取抗體進行治療呢?但這個事風險太大,也只是停留在理論層面而已。”周宇麒稱。

“可以參照四版新冠病毒指南,都沒有提到特效藥,實際上都是一些對癥處理、免疫調節之類的。因為這個病毒比較噬肺,容易侵蝕到患者的肺部,我們就試著通過一些免疫調節讓患者渡過所謂的炎癥期。因為很多時候冠狀病毒最終好轉痊愈要看患者自己的抵抗力,我們目前的治療方案是用抗生素、小劑量的激素、丙球這些幫患者渡過一個艱苦時期,等后面情況穩定了就會慢慢好起來。未來我們也會繼續優化治療方案,看能不能幫一部分病人加上抗病毒的治療。” 周宇麒對記者說。

新冠病毒與SARS病毒都是冠狀病毒,17年前的“非典”疫情影響之大、范圍之廣歷歷在目,這也讓新冠肺炎在被發現之始就被眾人有意識地拿來與SARS進行對比。作為SARS與新冠肺炎親歷者的周宇麒也清晰地看到了兩場疫情的區別與共同點。
他表示,“相似歸相似,但是差一點點都是不一樣的。我們也能看到一些文章,新冠病毒對肺的影像比較大,同時病毒具有種族和性別的偏好,亞裔男性更容易受到感染。還有就是中老年人,特別是老年人比較重,有糖尿病、心臟病、慢阻肺等合并癥的人容易出現呼吸衰竭、重癥及死亡的現象,但是SARS影響青壯年更多一些。當然這只是一個初步的數據,不能說最終是這樣,由于我們不收治兒童患者,兒科就不太清楚了。”

“還有就是SARS的致病力更強一些,我們觀察到這次疫情有一個感染者感染了五六個人,在臨床上也觀察到家族聚集的現象,但是沒有出現超級毒王。以前SARS的時候有一個廣州的患者感染了200多個人,現在還沒有看到這樣的現象。有點比較特別的是,我們這次除了在氣道、氣溶膠里面找到了新冠病毒外,甚至在患者的血液、消化道,也就是大便里面也發現了,可能這個病毒的侵蝕方式更加多樣化,我們的防控力度也要加大。”

物資為什么還是短缺

“你也了解到協和那邊的情況,都要用垃圾袋當鞋套,這個我們也快了。”在被問到醫護人員防護物資問題時,周宇麒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笑稱。“醫院醫護人員防護用品消耗很大,因為不僅僅是醫療的消耗,還有其他人員的消耗,一些物資只能按天發。現在只能基本保障醫護人員在隔離區內有防護服、護目鏡、N95。”

“SASR的時候防護措施是很簡陋的,醫護人員可以說是‘土法上馬’,但你要想想那是17年前的事。17年前SASR時醫護人員是怎么做的?所有東西都不是一次性的,都是反復消毒使用的,口罩是紗布,防護服也就是一般的布制手術隔離衣,多穿幾層,鞋套也是布的。為什么當時用紗布口罩?因為用不起N95,17年前我們還不是那么有錢,N95太貴就只能反復消毒紗布口罩使用。那時候我們土法上馬,還不是照樣扛過來了?但是現在我們有保障了,既然條件更好一些,就盡量還是給醫護人員更好一點的保障。”周宇麒表示。

“實在不行,我們就沿用2003年的經驗,防護用品消毒再用、口罩和護目鏡洗了再用。但是這也會給清潔用品的人帶來危險,SARS的時候不僅僅是醫護人員冒著生命危險,后勤的人也在冒著生命危險給我們做消毒,我們現在有了一次性保障的東西,用完直接焚燒或者填埋。17年后既然我們能買得起N95了,為什么還要讓后勤的人冒這樣的風險?”周宇麒對記者說。

作為武漢市最早專門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定點醫院,漢口醫院與金銀潭醫院、武漢肺科醫院共同經歷了最早的患者收治工作。據了解,作為新冠肺炎疫情救治第一梯隊,漢口醫院等院方醫護人員在新型病毒類型尚未確定、傳染性未知的情況下利用有限的醫療資源進行最早期的救治工作,進行了數周的高強度運轉。而等到周宇麒等醫護人員作為第二梯隊趕赴漢口醫院時,等待他們的是140多名病毒感染者以及疲憊的醫護人員,而且原有醫護人員中已經有人被感染。

周宇麒告訴記者,他們親眼見到了漢口醫院本身的ICU醫生、護士在救治過程中被感染,現在廣東醫療隊救治的患者中就有原第一梯隊的醫護人員。“現在我們的團隊里還沒有出現被感染的情況,但是也會有些擔心,因為病毒最長的潛伏期是14天,隨著時間的推移到后面怎么樣也就不好說了。但是我們作為醫護人員,職業操守不允許我們有退卻的想法,只能往前沖。”

“現在我們每個醫生上班的時候要面對20個患者,醫護人員體力消耗蠻大的,我們盡量保證大家休息。最主要的是精神壓力大,護士團隊比較年輕,年齡最小的剛畢業只有22歲。因為每天面對的都是重癥或者生離死別的事情,對于防護上也有一些擔心,一半以上隊員都需要服用安眠藥,我作為領隊也會想辦法幫大家舒緩壓力,堅守每一天。”

封面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張建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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