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王硯丹    每經編輯 蘭素英    

造假22億元的瑞幸正面臨摘牌的命運。按照時間表，瑞幸正在向納斯達克申請舉行聽證會，但這無礙于投資者用腳投票。陸正耀道歉信措辭再誠懇，公關做得再好，也多半不能改變瑞幸的最終命運。等待瑞幸的很可能還有天價罰單、投資者巨額索賠，以及信用的永久喪失。

近日，萬眾矚目的康美藥業300億元財務造假案也剛剛塵埃落定。證監會依法對康美藥業處以60萬元罰款，對一干責任人員處以90萬元至10萬元不等罰款。盡管證監會已將ST康美及相關人員涉嫌犯罪行為移送司法機關，刑事追責就在眼前，但投資者希望以后對這類事件有更大的處罰力度。

對此，5月22日下午，全國人大代表樊蕓說：“瑞幸咖啡在美國上市，一次作假，立即回家。建議我們的注冊制市場，一旦發現作假，嚴格執行退市制度！”此番言論一出，立刻引發叫好聲一片。

筆者認為，對康美藥業處以60萬元的罰款是按照舊《證券法》框架下所做出的處罰決定，有其歷史原因。2020年3月1日，新《證券法》開始實施，財務造假的最高懲罰金額由60萬元提高到1000萬元，同時加強了對投資者的保護力度。即使如此，面對國內上市公司財務造假高發的現實，1000萬元的罰金上限的震懾力恐怕依然不夠，只有對任何造假毫不姑息，雷厲風行從嚴執行退市機制，為A股的投融資創造良好的生態環境。

樊蕓的這番話是投資者的心聲，對即將到來的創業板注冊制監管具有重大意義。注冊制下，企業掛牌效率大幅提升。以科創板為例，2019年首批上會的3家科創板企業平均排隊時間只有58天。而根據大象投顧分析2019年IPO上會數據，除科創板外的155家IPO企業，從報送申報稿到上會的平均排隊時間為553天。創業板注冊制改革即將到來，未來注冊制將在A股普遍實施，參考科創板經驗，未來企業IPO的平均時間勢必繼續大幅縮短。

因此，A股必須在退市環節進行同等優化，大幅提高退市效率，才能真正實現資本要素配置有效化，推動市場高質量發展。從瑞幸4月2日公布造假，到納斯達克5月15日決定對其摘牌，時間不過一個多月，可謂雷厲風行。而A股的金亞科技因財務造假于2018年6月被深交所啟動強制退市機制，直到今年5月14日才宣布終止上市，時間耗時近兩年。

只有在上市和退市兩個環節均做到效率優先兼顧公平，才能稱得上是成熟的資本市場體制。未來當監管層遇到類似康美藥業、金亞科技這樣的造假事件時，可參考納斯達克對待瑞幸的經驗，一旦確定嚴重違法違規，施行摘牌毫不手軟，才能讓潛在的造假者心存畏懼。

此外，瑞幸事件常常被拿來和安然當年造假對比，內地市場一直在熱議最終瑞幸和相應中介機構會被判罰多少，投資者可以拿到多少賠償金。當年安然破產案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創始人肯尼思•萊雖因訴訟期間去世被撤銷刑事指控，但仍被追討1200萬美元的罰款。安然公司的投資者通過集體訴訟獲得了71.4億美元的和解賠償金。三大投行花旗集團、摩根大通、美洲銀行因涉嫌財務欺詐被判有罪，向安然公司的破產受害者分別支付了20億、22億和6900萬美元的賠償罰款。

再看A股投資者，在遭遇上市公司欺詐時索賠之路非常艱難。金亞科技虛假陳述案，2018年一審判決只按索賠金額的12.29%的比例賠償投資者。在此筆者不對法院裁決予以置評，但參考安然事件，上市公司因為財務造假被摘牌，上市公司及相關的責任方均要承擔責任，即使傾家蕩產也要賠償投資者，且即使身故也不能免責，這一點尤為值得A股借鑒。

封面圖片來源：攝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