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鄭雨航    每經編輯 高涵    

據新華社報道，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當地時間1月11日宣布更換俄對烏克蘭開展特別軍事行動區域聯合部隊總指揮，由俄武裝力量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出任。

而原特別軍事行動區域聯合部隊總指揮、俄空天軍總司令蘇羅維金大將，俄陸軍總司令薩留科夫大將以及俄武裝力量副總參謀長基姆上將出任副總指揮。

值得注意的是，俄羅斯自開展其對烏特別軍事行動以來，已三次換帥。新年伊始，被看作俄羅斯軍方“二號人物”的格拉西莫夫取代“末日將軍”蘇羅維金，是出于什么打算？

對此，中國社科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所研究員張弘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相比于蘇羅維金，格拉西莫夫不僅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軍事指揮家，還是個著名的軍事戰略家，俄方的此次換帥，或是戰術和指揮風格從“強攻流”到“技術流”的轉變。

近日，俄烏雙方激烈爭奪巴赫穆特附近重鎮索列達爾，俄烏局勢在2023年呈現出愈發焦灼的趨勢。張弘認為，今年俄烏沖突將會面臨比去年更加復雜的局面，“目前俄烏之間已形成僵局，在2023年談判的可能性非常小。但雙方均試圖破局，局勢也會有隨之升級的可能性。”

就在換帥當天，俄總統普京也有“大動作”，他在今年首次政府工作會議上，針對飛機制造企業拖延訂單工作，嚴厲批評了副總理兼工業和貿易部長丹尼斯•曼圖羅夫。普京這番訓斥，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他對俄軍裝備生產能在新的一年里發力的期望。

圖片來源：新華社 視頻截圖

“強攻流”向“技術流”轉變？

有著“末日將軍”之稱的俄空天軍司令蘇羅維金大將不再擔任特別軍事行動總指揮，取代他職位的不是別人，正是僅次于防長紹伊古的俄羅斯軍方“二號人物”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大將。

“二號人物”格拉西莫夫和“末日將軍”蘇羅維金相比，有什么特點？

張弘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置評時強調，格拉西莫夫不僅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軍事指揮家，還是個著名的軍事戰略家，強調混合戰、綜合戰。即在沖突中強調綜合運用所有的軍事資源、社會資源。“蘇羅維金則強調進攻，屬于不計成本武力優先的指揮風格，包括對烏克蘭基礎設施的大規模轟炸，屬于‘大力出奇跡’的流派。”

據今日俄羅斯報道，格拉西莫夫被譽為俄羅斯最高軍事指揮官之一，也是著名的戰略家。據悉，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瓦列里·扎盧日尼也很欣賞他。去年9月，扎盧日尼在接受《時代周刊》采訪時曾表示，“我從格拉西莫夫那里學到了很多東西……我讀了他寫的所有東西……他是最聰明的人。”

在換帥前夕，美國國防部5日表示，將加大對烏克蘭軍事武器援助的力度。另據美國官員透露，增援的軍事裝備還包括一些“悍馬”軍車、防地雷反伏擊車、大量導彈和彈藥等。在去年12月下旬，美國還首次向烏克蘭提供了“愛國者”防空導彈系統。

德國政府5日也發表聲明稱，將向烏克蘭提供“黃鼠狼”步兵戰車和一套“愛國者”防空導彈系統。

張弘分析認為，正是因為俄羅斯面臨西方及北約越來越大的軍事壓力，北約向烏克蘭提供的軍事武器裝備也越來越先進，俄烏沖突的局勢可能會越來越復雜。俄羅斯就此做出“換帥”調整，格拉西莫夫“技術流”的指揮風格，會讓俄羅斯的軍事行動更加細膩。這體現出俄羅斯軍事指揮風格從“強攻派”到“技術流”的轉變。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俄羅斯特別軍事行動持續的近一年里，蘇羅維金擔任2個月的特別軍事行動總指揮。“末日將軍”表現如何？

蘇羅維金大有來頭，據張弘介紹，他在擔任俄羅斯特別軍事行動總指揮的2個多月里，作出了三個對俄方有利的大動作。

其一，蘇羅維金讓俄軍實現了在巴赫穆特地區與烏軍的拉鋸戰。張弘解釋稱，俄烏雙方在巴赫穆特地區的沖突激烈程度被比作“絞肉機”，實際上這顯示了蘇羅維金在戰爭上可以不計成本、不計傷亡的強攻特點。

其二，蘇羅維金主導了俄軍在南部赫爾松市的主動撤退，幫助俄軍從第聶伯河的右岸撤退到左岸。也就是收縮了戰線，避免了俄軍在赫爾松市周邊地區大的人員傷亡。

其三，蘇羅維金從去年10月10日開始，持續對烏克蘭的基礎設施（電力設施）進行大規模轟炸，讓烏克蘭目前在嚴冬陷入缺水缺電的境地。

不過，張弘向每經記者坦言，“但是他也有一個意外的失敗，馬克耶夫卡臨時兵營被烏軍轟炸，造成了俄羅斯軍民的大量傷亡。這也是俄軍在去年12月份遭遇的最大一次損失。”

而今，蘇羅維金將出任副總指揮，除他之外，格拉西莫夫還有兩位副手，分別是俄羅斯地面部隊司令、陸軍上將奧列格·薩柳科夫和總參謀部副部長阿列克謝·金上將。前者曾擔任營長和遠東軍區負責人，后者是一名軍事教授，曾擔任俄羅斯武裝部隊聯合武器學院的負責人，被譽為經驗豐富的軍事專家。

新年換帥，俄羅斯戰略目標變了嗎？

值得注意的是，俄烏沖突持續至今近一年的時間里，俄軍多次“換帥”。據央視新聞援引塔斯社援引俄羅斯國防部消息來源報道稱，俄羅斯國防部去年6月的公告曾表示，拉平上將在特別軍事行動中負責指揮“中央”部隊集團。

而在去年10月俄方戰況失利的情況下，原前線總指揮俄中央軍區司令員拉平上將被撤換，換成俄空天軍司令蘇羅維金大將。

就在昨天，蘇羅維金再次被替換，換成了俄武裝力量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這已是俄羅斯在此次特別軍事行動中的第三次換帥。

今日俄羅斯電視臺報道稱，格拉西莫夫是俄羅斯最高軍事指揮官之一，也是俄羅斯著名的戰略家。他曾多次訪問在烏克蘭作戰的部隊，以改善部隊之間的協調。去年12月基輔方面承認，在2022年4月格拉西莫夫秘密視察時，曾試圖對其進行襲擊，盡管當時遭到了美國的反對。《紐約時報》披露稱，烏克蘭軍隊炮擊了格拉西莫夫所在的陣地，但他并未受到襲擊的影響。

“實際上，俄方換帥，換的不是人，而是換的作戰邏輯和風格。”張弘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指出，俄羅斯這次換帥也一樣，屬于戰術上的微調，而其特別軍事行動的戰略目標并未改變。

張弘同時強調，“換帥說明俄羅斯對于戰況的不斷調整，以及為應對西方而采取的博弈方式，但俄羅斯對于開足火力堅定對抗的決心是沒有變化的。”

俄國防部11日表示，提高特別軍事行動的管理層級與“行動中待解決任務范圍的擴大、在不同軍種間組織更為密切的互動、提高不同類型的保障質量和部隊編隊的管理效能”有關。消息稱，此舉還將改善俄羅斯駐烏克蘭部隊的后勤支持和指揮效率。

俄烏局勢在2023年呈現出愈發焦灼的趨勢。近日，俄烏雙方激烈爭奪巴赫穆特附近重鎮索列達爾。俄羅斯國防部11日發布消息稱，俄軍在頓涅茨克方向控制了索列達爾的外圍城鎮，同時還在北部和南部對索列達爾實施封鎖。但這一說法遭烏方否認。烏克蘭方面表示，俄軍在遭受損失的同時試圖突破烏軍的防御，但沒有成功。

在張弘看來，格拉西莫夫的上任，或許并不能改變沖突的形勢。他指出，今年俄烏沖突將會面臨比去年更加復雜的局面，目前俄烏之間已形成僵局，在2023年談判的可能性非常小。

換帥當天，普京也有“大動作”

就在換帥當天，普京也有“大動作”。據俄新社11日報道，俄羅斯總統普京在2023年舉行的首次政府工作會議上，對飛機制造企業拖延訂單工作提出嚴厲批評。

報道稱，普京對副總理兼工業和貿易部長丹尼斯•曼圖羅夫說：“一些企業到現在還沒有訂單……很長時間了，太長時間了。企業必須了解自己的前景，訂單，它們必須雇用勞動力，維護或擴大產能，明白嗎？它們必須了解將訂購多少軍用飛機，多少民用飛機。它們甚至連2023年的訂單都沒有。”

另據塔斯社報道，普京是在曼圖羅夫做完工作匯報后對他提出這番批評的。曼圖羅夫保證最近就將加快相關工作。但這種態度并未能讓普京滿意。普京要求必須一個月內完成。他說：“我們在說什么？不明白我們現在生活在什么情況下嗎？”

可以看出，普京這番訓斥，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他對俄軍裝備生產能在新的一年里發力的期望，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所烏克蘭、白俄羅斯、摩爾多瓦和波羅的海三國研究室主任趙會榮也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強調稱，俄方上一年進展不順、三換其帥的原因，正是其在兵力和裝備方面不足，在情報、指揮、武器系統、技術裝備等方面落后于北約，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削弱了俄羅斯的戰斗力。

而在新的一年，俄羅斯在武器裝備上勢必有較大改善，據新華社1月6日報道，俄羅斯首艘裝備“鋯石”高超音速巡航導彈的“戈爾什科夫海軍元帥”號護衛艦開始正式投入作戰值勤。普京4日也通過視頻方式參加了該艦啟程遠航儀式。

俄軍事專家稱，這將大幅改變俄羅斯和西方艦隊之間的力量平衡。這艘軍艦正式投入作戰值勤引起西方的高度關注，英媒認為這將威脅北約的海上防御。

太和智庫高級研究員、軍事專家陳浩洋此前對每經記者分析中就曾提到，俄軍的武器裝備生產能力將在2023年發揮出來，再加上其正在大力拓展亞太地區的經貿合作，則經濟有保障，裝備生產能夠發力，兵源問題又能解決，那么俄軍的軍事優勢在2023年可以得到進一步的提升。

封面圖片來源：新華社記者 白雪騏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