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王佳飛    每經編輯 程鵬    

這個冬天，各地文旅卷瘋了，花式寵游客，各出奇招。

河南洛陽為了寵粉，竟送鉆石：只要能答對洛陽相關知識問題，便能收到洛陽產的鉆石。洛陽文旅局工作人員表示，送出的是貨真價實的“人造真鉆”。

“人造真鉆”也就是培育鉆石。“全球培育鉆石看中國，中國培育鉆石看河南”現在已廣為人們所知曉。

曾經營天然鉆石的經銷商趙躍進說：“天然鉆石和培育鉆石實質上是同樣的物質，但是培育鉆石的價格幾乎只是天然鉆石價格的十分之一。”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VCG41N1149258468

趙躍進稱，目前天然鉆石的生意已很難做，“存貨量很高，又不愿降價，只能一步步陷入危機”。

知名天然鉆石品牌I DO被申請破產重整，則成為了行業內熱度很高的話題。業內人將該公司的現狀歸結為天然鉆石的行業現象：“天然鉆石壓力太大了，價格高銷量不好，不就破產了嗎？”

一面是天然鉆石處境尷尬，一面卻是培育鉆石還沒形成天然鉆石那樣聞名于世的大品牌。

不過，“中國黃金要從事培育鉆石了”令行業歡欣鼓舞，隨著這一黃金巨頭的加入，是否意味著：培育鉆石將形成自己的高端品牌？

曾從事商業地產，如今進入培育鉆行業的吳鈞根據觀察結果認為：“如果現在還能有顛覆性的行業，那培育鉆石絕對算一個。”

一直以來，天然鉆石有句深入人心的廣告：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

將來，深入人心的培育鉆石，是否也會有一句深入人心的廣告語“永流傳”呢？

以前一年賣兩粒培育鉆

現在一個月就賣上百粒

培育鉆石是河南重點發展的產業之一。根據《河南省建設制造強省三年行動計劃（2023—2025年）》，河南致力于到2025年，努力建成先進超硬材料、新能源汽車等28個千億級重點產業鏈。企查查數據顯示，從區域來看，河南現存167家培育鉆石相關企業，位居全國第一。

而價格，是擾動行業的關鍵因素之一。2023年，天然鉆石價格下跌的聲音不時傳來，實際上培育鉆石的價格也在同步下跌。

“你都不知道，瘋狂的時候，培育鉆石批發利潤能高到什么程度。”有培育鉆石批發商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簡稱“每經記者”）：“當時賣一顆，就能賺出一顆。”

多名從業者向記者回憶起培育鉆石價格高企時的情景：2019年左右，1克拉的培育鉆石大約能賣到接近2萬元，“而現在，培育鉆石批發幾乎已經沒有什么利潤了”。

齊敦在鄭州開設了一家鉆石鑲嵌廠，會將裸鉆加工為成品鉆戒。在齊敦的觀察中，2023年春節之后，培育鉆石市場突然熱了起來。

齊敦說：“2021年，培育鉆石我一共只賣出去了2粒；而現在，可能每個月我就能賣出百粒左右。目前我這里的業務50%都是培育鉆石了。”

“市場熱度興起，我感覺還是價格原因，那個時候1粒1克拉的培育鉆石上萬元，但現在只賣幾千塊錢了。”

培育鉆石生產的代表性企業黃河旋風，2024年1月12日公告稱，2023年預虧6.45億元，原因也是培育鉆石價格較同期大幅下降。

實際上，在培育鉆石價格下跌的同時，天然鉆石也感到了陣陣寒意。2024年1月16日，光明網援引外媒消息，戴比爾斯在今年首次拍賣會上全面降價約10%。

更有話題度的則是天然鉆石品牌I DO。I DO所屬恒信璽利2023年6月被西藏自治區曲水縣人民法院出具（2023）藏0124破申1號民事裁定書，其中提到：“被申請人不能清償到期債務且明顯缺乏清償能力，符合破產重整條件”。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VCG111394986498

恒信璽利至今也沒有公布其2022年報，在2022年半年報中，該公司實現營業收入6.28億元，比上年同期減少41.99%；實現凈利潤704.44萬元，比上年同期減少88.62%。

▲恒信璽利2022年半年報截圖

I DO被申請破產重整成為了珠寶行業的談資，有業內人將該公司的現狀歸結為天然鉆石的行業現象：“天然鉆石的壓力太大了，價格高銷量不好，I DO不就破產了嗎？”

雖然天然鉆石公司的經營壓力不一定必然和培育鉆石相關，2023年11月24日，中國珠寶玉石首飾行業協會（GAC）、珠寶玉石首飾國檢集團（NGTC）、上海鉆石交易所（SDE）還是聯合發布了《關于維護天然鉆石市場持續健康發展的倡議》，其中表示，天然鉆石作為大自然的饋贈，以其稀缺性屬于資源性行業，歸于傳統珠寶產業。培育鉆石作為科技進步的產物，因可大量生產，屬于制造業，主要偏向于科技材料和時尚飾品的應用。商家在銷售兩種鉆石的時候，需要向消費者明確說明二者性質區別，以防消費者利益受損。

天然鉆石商的兩難：

若開始賣培育鉆

天然鉆就砸手里了

當下，一些天然鉆石的經銷商選擇進入培育鉆石銷售領域。

趙躍進曾經是一位天然鉆石經銷商，《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見到他時，他正在一家鑲嵌廠談培育鉆石的生意。

談到之前的天然鉆石生意，趙躍進還是很驕傲：“之前我們做天然鉆石，兼做黃金珠寶生意，一共有幾十家門店，在河南也算名列前茅了。”

不過，趙躍進繼續說：“但是鉆石銷量整體下滑生意難以維持，我陸陸續續就都把門店關掉了，目前剩幾家門店在做黃金產品。”

趙躍進認為，目前天然鉆石的生意很難做：“存貨量很高，又不愿降價，只能一步步陷入危機。在我的了解中，每家天然鉆石的經銷商手中都有大量存貨。”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VCG111405772722(1)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曾經在河南多地走訪過，目前市面上柜臺銷售的還是以天然鉆石為主，很多店員會說：“培育鉆石？我們這里不賣，我們只賣天然的。”并且，很多天然鉆石柜員都表示，鉆石沒有降價，價格一直很穩定。

趙躍進認為，現在的天然鉆石經銷商處于一個很尷尬的境地，是否參與培育鉆石的生意是個兩難的抉擇。

界面新聞2023年6月報道，香港周大福珠寶集團董事總經理黃紹基在一場閉門交流會上對界面新聞等媒體表示，對于進入實驗室培育鉆市場，該公司“暫時沒有這個想法，這個市場還沒有穩定”。

趙躍進分析：“現在天然鉆石的經銷商不敢參與培育鉆石。為什么？因為天然鉆石和培育鉆石實質上是同樣的物質，但是培育鉆石的價格幾乎是天然鉆石價格的十分之一。如果不賣培育鉆石，目前天然鉆石的銷量很難支撐經銷商繼續，如果天然鉆石的經銷商開始賣培育鉆石了，自己手里的天然鉆石就可能完全賣不出去了。”

在趙躍進看來，現在把天然鉆石的店鋪都關掉了就能讓自己沒有包袱地做培育鉆石的生意，他認為這個行業是有未來的。

不過趙躍進也明確地說：“現在培育鉆石市場處于初級階段，行業特別亂，都看到了這是個新興市場，各個行業的人短時間一下子涌到了這個市場中，行業分工還沒有很好的規范。如果有巨頭愿意進入這個市場會是個好現象。”

熱！都涌入培育鉆市場了

壕！買家開口就要10克拉

趙躍進所說的“短時間一下子都涌到了這個市場中”，記者在調查中感受頗深。

河南某在線鉆石銷售公司總經理董青之前在鄭州從事國際貿易，他說自己進入培育鉆石行業是通過朋友建議：“疫情的時候，我們的貿易生意受到了一些影響，苦于找突破點的時候，朋友建議說可以看看培育鉆石。經過一番了解，認為這一行客單價高、發貨體積小，是個值得做的行業，之后就正式踏入這個行業了。”

董青公司在淘寶和抖音等平臺都開設了網店，線上投流，也主打“在線定制”，線上和客戶溝通款式，線上和鑲嵌廠下單，定制完成后工廠直接發貨就可以了。在董青培育鉆石的辦公室，“今天的朋友圈用心發了嗎”的標語格外醒目。

▲每經記者：王佳飛 攝

董青認為，現今培育鉆石，電商模式要優于線下門店方式，他說：“這樣每個人的人效會更高，你搜索‘培育鉆石’大概率就能搜到我們的店鋪。以目前培育鉆石的利潤水平，傳統門店很難為繼。”

“最早的時候，我和其他兩位同事測試這個項目，一個月能銷售五六十顆鉆，總體來說還是盈利的，現在我們發展到十幾個人的團隊了。”

但是董青同時說：“不過現在培育鉆石行業的情況是，成本越來越低，隨之價格也越來越低。從2023年9月份開始，培育鉆石價格有了較大降幅，其實利潤率變得很低。”

董青感慨：“目前培育鉆石的認知度還是太低，并沒有迸發太大的銷量。培育鉆石行業還沒有特別知名的品牌出現，我是很希望大家能一起把市場做大的。”

而碳為鉆石負責人鄒老板則更進一步玩兒起了網紅經濟，各社交平臺“我是鉆石鄒老板”的賬號就是他在運營。

碳為鉆石覆蓋了源頭生產和最終品牌，鄒老板本身就擁有一家培育鉆石生產廠。身處培育鉆石行業，他能感受到如今價格戰有多激烈，但他告訴每經記者：“賣得便宜不叫本事，賣得上價才是本事。每個環節有合理的利潤，這才是長久的生意。”

在鄒老板的視頻賬號中，你能看到如米粒般密集的培育鉆石，或者是超大號的單顆，還有工廠中一排排生產鉆石的六面頂壓機，滿足了看客對這個行業的好奇心。

▲培育鉆石的六面頂壓機（模型） 每經記者 王佳飛 攝

記者是在鄒老板位于洛陽的線下旗艦店見到他的，這里不僅是碳為鉆石的展廳，也是如今他日常拍攝視頻之地。鄒老板說：“只通過線上我認為是不夠的，所以我們就做了這個展廳，以加深人們對培育鉆石的了解。”

培育鉆石的價格確實比天然鉆石更具接近性，記者在碳為鉆石采訪時就聽到了有顧客直接問：“有沒有10克拉的鉆石？”

“現在我們每月基本上都能銷售300克拉的培育鉆石，不包括小的碎鉆，對于零售來說，算是不錯的成績了。我們目前規模還不算大，但是培育鉆石是個巨大的市場，我相信將來我們可以做大。”鄒老板說。

▲碳為鉆石展廳 每經記者 王佳飛 攝

毛坯鉆主要出口印度

印度切磨加工后賣向全球

之前從事商業地產，如今是培育鉆石“LIGHT MUSES”品牌聯合創始人的吳鈞這對這個行業有更多的觀察，他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如果現在還能有顛覆性的行業，那培育鉆石絕對算一個。”

在創辦“LIGHT MUSES”之前，吳鈞仔仔細細做了市場調研。在他的調研中，我國鉆石珠寶消費總值在2021年達到1001億元，2022年回落至820億元（天然鉆進口額下降34.8%，交易額下降37.5%），鉆石珠寶消費份額目前占行業市場規模11%。調研顯示，培育鉆石作為珠寶行業消費新秀，處于高速增長期，機構預測在2025年前國內復合增長率有望達到35%，中國有可能成為最大潛在市場。

吳鈞介紹，自己先前也從事培育鉆石出口，印度是其出口的主要市場：“從國際分工來看，印度是毛坯切磨加工的主要產業集中地，河南生產的很多毛坯鉆石都出口到印度，經過印度切磨初加工然后再銷往其他市場。”

▲新德里印度門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VCG31N1246255496

根據鉆石觀察轉引印度寶石與珠寶出口促進委員會（GJEPC）數據，2023年，印度毛坯進口總額約11.1億美元，比2022年下降24.72%，比2021年下降0.46%。

“如今我的毛坯出口生意已經很成熟了，只需要和客商談談價格談談發貨量就可以了，所以我也有時間來經營‘LIGHT MUSES’。當然，出口毛坯到印度的生意也越來越不賺錢了，一方面是印度的需求減少，另一方面，國內互相競爭得也太厲害了。”

“那目前經營狀況如何？”記者問。

“目前略有盈余，我們對這個業務是當作孩子來養的。”吳鈞表示。

行業“洗牌”，巨頭入場

 

記者采訪的幾乎所有培育鉆石從業者，都在期待“上市公司中國黃金要從事培育鉆石了”，他們認為中國黃金這個巨頭能為行業帶來更大的聲量。

2023年2月6日，中國黃金（SH600916）公告稱，公司計劃尋找新的業績增長點，孵化培育鉆石及新材料研發項目，設立培育鉆石（新材料）推廣事業部。

▲中國黃金門店 圖片來源：每日經濟新聞資料圖

中國黃金方面還稱：“相比天然鉆石，培育鉆石的表現力會更強，一方面消費的分數段更大，另一方面打開飾品市場，應用場景是廣闊的。”

在中國黃金培育鉆石項目相關負責人看來，價格降低并不是件壞事：“如今培育鉆石銷售的利潤很低，但是我個人是保持樂觀的，因為價格越低，市場空間越大，只是要求企業的庫存處于合理化區間。”

中國黃金被業內關注的點還在于其自身生產能力并不大，同時擁有強大的渠道。

中國黃金培育鉆石項目相關負責人告訴每經記者：“目前中國黃金自有培育鉆石產量大約在每月1萬克拉，規模不是特別大。”

我們從中國黃金的公告中也可以看到：“開始在終端鋪開后，自有工廠產能還是比較難完全滿足的，所以公司也在觀察市場上各種拿貨渠道。”

有業內人說：“如果中國黃金的線下門店都來進行培育鉆石的銷售，那么整個國內的產量都不夠。”根據公告，中國黃金2023年門店布局達到年初既定目標4000家，未來保持10%的增速。

此外，鄭州磨料磨具磨削研究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三磨所”）也建立了自己的培育鉆石品牌DEINO黛諾。中國第一顆人造金剛石就誕生于三磨所。

▲每經記者 王佳飛 攝

DEINO黛諾品牌主理人劉洋洋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2022年10月1日，三磨所發布了黛諾品牌。和天然鉆石不同，在培育鉆石方面我國成為了‘鉆石礦主’，其中可以運作的和掌控的內容就變多了起來。確定地說，這個市場沒問題。此外，黛諾還有巨大的成本優勢和材料優勢。往大點說，黛諾希望讓大家實現鉆石自由的同時實現形狀自由。”

“黛諾是第一個專注異形鉆的培育鉆石品牌，我們希望大家在通過培育鉆石實現鉆石自由后再實現形狀自由，通過天然鉆實現形狀自由成本太高了。”

對于目前培育鉆石價格下降和行業現狀，劉洋洋表示：“也是正常的第一波行業洗牌期。早先培育鉆石的價格有些過高，很多熱錢進入這個行業，充分競爭導致了價格下降。第一波洗牌期結束后，供求變得合理，行業該退出的也逐漸轉行，整個市場也都會回歸正常狀態。”

天然鉆那樣的品牌

培育鉆如何塑造？

對于培育鉆行業如何進一步發展，受訪者們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中國黃金培育鉆石項目相關負責人表示：“目前整個培育鉆石鑒定還是沿用天然鉆石的鑒定標準，但培育鉆石既是首飾也是工業品，不像天然鉆石那樣塑造稀缺性，我認為沒有必要過分區分等級，不用再過分強調4C（克拉重量、凈度、顏色、切工）理論。如果我國能夠建立自己的國家標準，我認為將對整個培育鉆石行業產生積極影響。”

關于培育鉆品牌的塑造，中國黃金培育鉆石項目相關負責人表示：“中國黃金做培育鉆石也會注重品牌，但品牌的建設不是一天可以做成的，國外天然鉆石品牌發展到今天200多年了，我們的品牌也需要時間的積累。”

碳為鉆石鄒老板則認為，一個成熟的培育鉆石品牌，應當覆蓋生產、切磨、鑲嵌、銷售等所有環節，只有這樣才是一個可控的狀態。

劉洋洋也認為，目前國內的鉆石切磨廠缺乏優秀的切磨工人，培養1個優秀的能夠達到Ex（英文單詞Excellent的縮寫）級別的切工，通常需要在10個工人中優選2年或更久，這就導致許多鉆石需要送到國外進行切磨。劉洋洋建議通過企業與技術院校合作或引進印度切磨工廠培養更多國內鉆石切磨人才。

董青在盡力打造自己鉆石品牌：“作為一個河南人，我很推崇胖東來老板于東來的管理，我希望學習他如何同客戶相處，同員工相處，可能我的力量很小，我希望我公司給大家的感覺是‘胖東來’式的踏踏實實的公司。”

而在此前采訪時，鄒老板就和每經記者探討如何增強自媒體影響力，不久之后就有了洛陽送鉆石的新聞。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董青、齊敦、趙躍進為化名）

策劃|李少婷

記者|王佳飛

編輯|程鵬 易啟江 杜波

校對|王月龍

視覺|帥靈茜

視頻|易啟江

排版|易啟江

記者手記 |把培育鉆石價格打下來之后，還有更多的路要走

“河南把鉆石的價格打下來了”，這是近期互聯網上的一個熱梗，但價格打下來之后還有更多的路要走。

在河南，很多從業者都很自豪于從事培育鉆石行業，因為是河南創造出了我國第一顆人造金剛石，目前河南仍是培育鉆石的主要產地。

沒有人懷疑培育鉆石行業的巨大潛力和顛覆性，即使不考慮培育鉆石未來的產業用途，僅僅是飾品應用就足以攪動千億市場，“等風來”是很多人期待中的景象。

但同時，幾乎所有記者采訪的培育鉆石從業者都表示，目前人們對培育鉆石的認知度還不夠，也沒有強力的品牌出現，行業分工仍沒有形成，培育鉆石單獨標準尚需建立，河南僅有生產優勢，其他各個環節都還有十足的進步空間。

行業的提升并非一蹴而就。令記者印象深刻的是，每個受訪者都在積極地尋求路徑，并給出自己的答案。不管是走網紅經濟還是線下模式，不管是經營理念還是產品定位，我們都能看到其中蘊含的探索與創新精神。大家似乎都在“等風來”，而真正造風的是每一只蝴蝶扇動的每一次翅膀。

不管路多長，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

作者代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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