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宋欽章    每經編輯 張益銘

在合規挑戰下，越來越多的跨境支付服務商將境內持牌視為優先項。近日，B2B跨境外貿支付平臺XTransfer在境內獲得支付牌照，讓境內持牌的跨境支付機構再添一家。

實際上，在XTransfer之前，Paypal、PingPong、Airwallex空中云匯等跨境支付機構已先后通過收購的方式，獲得境內支付牌照，提升了合規水平。另外，據記者了解，目前還有幾家跨境支付服務商正在謀求境內支付牌照的路上。

XTransfer拿下內地支付牌照

近日，中國人民銀行披露，已同意上海銀聯電子支付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銀聯電子支付”）主要股東由銀聯商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銀聯商務”）變更為上海奪暢網絡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奪暢”），實際控制人變更為自然人鄧國標，上海銀聯電子支付名稱也將變更為“上海安信匯支付有限公司”。

上海奪暢是B2B跨境外貿支付平臺XTransfer在中國境內的運營主體之一，鄧國標的身份則是XTransfer的創始人兼CEO。據介紹，XTransfer于2017年在上海市楊浦區創立。成立之初，XTransfer的定位主要是為中小微企業提供B2B跨境收款服務。目前，公司已經在中國香港地區、英國、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獲得當地支付牌照。

此前，上海銀聯電子支付是銀聯商務旗下的一家持牌第三方支付機構，由銀聯商務全資控股。根據中國人民銀行官網，其獲許可的業務類型為儲值賬戶運營Ⅰ類，可以在全國范圍內開展互聯網支付業務。

記者在上海聯合產權交易所的網站上，發現了上海銀聯電子支付被掛牌轉讓的痕跡。2022年6月22日，上海聯合產權交易所發布《上海銀聯電子支付服務有限公司90.1%股權項目終結公告》稱，經銀聯商務申請，鑒于擬變更公告內容，重新掛牌。根據相關規定，本所決定自本公告發布之日起終結上海銀聯電子支付90.1%股權項目（項目編號：G32022SH1000032）。據《證券日報》2022年4月報道，彼時上海銀聯電子支付90.1%股權正在公開轉讓，轉讓價格為5.0037億元。

據悉，包括上海銀聯電子支付在內，銀聯商務近年來已經轉讓旗下多家支付機構股權。原因在于，2024年5月1日正式實施的《非銀行支付機構監督管理條例》（以下簡稱《條例》）規定，“同一股東不得直接或者間接持有兩個及以上同一業務類型的非銀行支付機構10%以上股權或者表決權。同一實際控制人不得控制兩個及以上同一業務類型的非銀行支付機構，國家另有規定的除外。”而作為國內大型的非銀行支付機構，銀聯商務除了自身持有一張支付牌照之外，此前還控股多家其他持牌支付機構。

其實早在《非銀行支付機構條例（征求意見稿）》于2021年1月發布后，銀聯商務已經提前著手響應監管的指引。銀聯商務此前向《每日經濟新聞》回應，公司積極采用“股權出讓”“收購合并”等方式主動整合旗下類金融控股子公司。

跨境支付機構境內持牌成趨勢

據記者了解，在商業實踐中，由于跨境支付的整個業務鏈條相對復雜，很多跨境支付機構難以獨立完成全部的業務流程。在這種背景下，不同的跨境支付機構利用自己的相對優勢合作開展業務，已經成為當下跨境支付業務中常見的情況。這也導致，部分跨境支付機構僅持有境外支付牌照而沒有境內支付牌照，而通過與境內持牌金融機構合作的形式進行展業。

漢坤律師事務所合伙人權威、合伙人廖瞰曦、顧問李云洲合作撰文稱，一筆完整、閉環的跨境收款服務，大多需要境內、境外兩家主體的聯動合作才能完成。比如，在一筆出口電商收款業務中，與境內商戶建立服務關系的機構很可能有兩家，即境外收單機構與境內支付機構，前者提供境外收款服務，后者提供的是資金入境服務。但在實踐中，這種模式很難被商戶認可，原因是如果需要簽署兩次協議、下達兩次指令，對商戶來說不夠便利。

因而在實踐中，面向中國境內用戶的跨境支付一站式服務產品逐漸成為主流，實現了付款與收款、換匯、轉賬、出境與入境等諸多服務進行捆綁。但部分此類產品也存在另一個共同特點：由境外持牌機構主導，境內支付機構只是輔助角色，部分境內支付機構甚至出現缺少用戶KYC材料的情況。

2024年5月1日起實施的《條例》對為境內用戶提供跨境支付服務的資質要求進行了進一步明確，“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外的非銀行機構擬為境內用戶提供跨境支付服務的，應當依照本條例規定在境內設立非銀行支付機構，國家另有規定的除外。”“設立非銀行支付機構，應當經中國人民銀行批準，取得支付業務許可。”“非銀行支付機構應當通過中國人民銀行確定的清算機構處理與銀行業金融機構、其他非銀行支付機構之間合作開展的支付業務，遵守清算管理規定，不得從事或者變相從事清算業務。”

博通咨詢金融行業資深分析師王蓬博認為，現有跨境支付典型合作模式中，境外無國內牌照的支付機構，雖然僅提供境外層面的付款和收單服務，但核心商戶信息由誰掌控依然需要分清，新規或顛覆現有模式。“如果銀行和支付機構仍然只提供支付通道，核心商戶信息和技術服務都由非持牌的境外服務商掌握，資金調撥指令由對方發出，是否合規需要和外匯管理局保持溝通，厘清是否變相從事清算業務。”

記者注意到，近年來，從跨境支付機構的實際行動來看，境內持牌正在成為優選項。在XTransfer之前，近年來已經有多家頭部跨境支付服務商獲得中國境內的支付牌照，包括Paypal、PingPong、Airwallex空中云匯等。

具體來看，PayPal獲得境內支付牌照是通過收購持牌支付機構國付寶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實現的，后者是貝寶支付（北京）有限公司的前身。PingPong是通過收購持牌支付機構浙江航天電子信息產業有限公司實現來間接獲得支付牌照，后者現在已更名為浙江信航支付有限公司。Airwallex空中云匯則是通過完成對持牌支付機構廣州商物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的股權收購，實現獲得中國境內的支付牌照，廣州商物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現已更名為云匯支付（廣州）有限公司。

另外，記者了解到，還有多家從事跨境支付業務的機構目前正在謀求境內支付牌照的路上。例如，2023年6月在北京成立大中華區總部的全球跨境支付公司Thunes，其大中華區總裁黃美倫曾于同年表示，他們正在謀求中國境內的第三方支付牌照。另一家頭部跨境支付機構也向記者透露，他們目前在中國大陸是和有支付牌照的機構合作開展業務的，但同時也正在謀求境內支付牌照。

封面圖片來源：每日經濟新聞 劉國梅 攝